徐檀兮不言。
他继续游说,像个第三方,冷静又平和:“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母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游说的措辞,略带命令的口吻,把久居高位的长辈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徐檀兮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戎黎知道,这是她不认同时的小动作。
戎黎可不止不认同,还觉得听得刺耳,听得让人手痒,他没忍住,回怼了一句:“哪有什么筋,两次买凶杀人,有也早抽断了。”
温鸿只是抬了下眼皮,目光扫过戎黎,皱了皱眉后,继续道:“她生你的时候得了病,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看在我这个老头子的份上,你松一松手,等这事过去了,我就把她带回温家,不让她再出来。”他口气不容置喙,“檀兮——”
徐檀兮打断了:“这事过不去。”
她教养好,待人礼貌,很少这样寸步不让:“外公,不是我要给她定罪,是法律要给她判刑。”
温鸿不以为然,强势惯了,语气里自有一股势在必得:“只要你不追究,我自然有办法让法律判不了刑。”
帝都温家有权有势,温鸿一辈子端坐在金字塔顶端,眼见的自然都是蝼蚁。
戎黎在徐檀兮开口之前,先捂住她的耳朵,因为他要说很不君子、很不磊落的话:“你有办法让法律判不了刑,我也有办法让她把牢底坐穿。”
温鸿终于正眼看这个长相出色的年轻人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等气场,绝非凡人。
戎黎答:“徐檀兮的丈夫。”
谈不妥,他这张老脸的面子没人卖。温鸿把茶杯摔在桌上,茶水洒了,他拄着拐杖站起来:“檀兮,你好自为之。”
谈话不欢而散,温鸿走了。
懂礼貌的徐檀兮没有去送长辈出门,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先生。”
戎黎松手:“嗯。”
她心情倒比温鸿来之前还要好一些:“你捂住了我也听得到。”
戎黎是有办法让温照芳把牢底坐穿,但同样也有顾忌:“如果你想收手——”
毕竟有血缘在。
“我不想收手。”她说,“我其实没有那么大度。”
她眉眼里能藏温柔,也能藏刀锋,她的善良和包容都有底线。
戎黎欣然点头,他认同她,认同她的任何模样:“你不需要大度,怎么做能让你好受,你就怎么做。”他语气格外的郑重,“杳杳,除了你自己,你不需要对任何人心软,我也一样,你也不用对我大度。”
她只要让自己好受就行。
他希望她能长出盔甲,不被任何人刺伤。
徐檀兮似懂非懂:“你最近好像怪怪的。”
他说:“我爱你。”
“……”
徐檀兮愣了一下,脑子因为他这一句话短暂地放空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放空过后,她脸红如云霞。
“就是突然想说了。”他说,“我爱你。”
“我爱你。”
“徐檀兮,我爱你。”
他抱着她,不厌其烦地说了好几遍,每说一次,他就吻她一下。
他以前很寡言,不是个爱说甜言蜜语的人。
“我爱你。”
他吻在她眼睛上,她喜欢被亲吻眼睛,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
“我知道啊。”她眼睫毛会抖,瞳孔潮红潮红的,害羞又顺从地趴在他怀里。
她暂时忘了不开心的事,耳边只有戎黎有点唠叨的告白:“我爱你。”
黄医生说,她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复发的倾向,她需要关爱,需要遗忘,需要把注意力转移。
“程及把关关带去店里了。”戎黎说。
她知道啊。
他又说:“他们晚上才回来。”
她也知道啊。
他去把门关上,把窗帘也拉上,然后把她压在沙发上:“在这里试试好不好?我想在这里做。”
徐檀兮目瞪口呆。
戎黎在房事上很大胆,她相反,羞怯被动,他会提很多要求,她会全部答应。
之后她也的确忘了,在短暂的时间里,她脑袋空白,意识恍惚,只有戎黎一声声杳杳,一声声我爱你。
温照芳不爱她不要紧,这世上有一个人很爱她,很爱很爱她。
温鸿刚从麓湖湾出来,温时遇就来了。
“你来得倒是快。”
一碰到徐檀兮的事,温鸿就总是冷嘲热讽。
同样,一碰到徐檀兮的事,温时遇就会竖起满身的刺,礼教和风度都不管:“您要插手我管不了,但请您不要再来找她。”
温鸿冷嗤:“我见我外孙女,现在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他不作声。
温鸿警告他:“时遇,不要越界了。”
这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如果没有软肋,就完美了。
“还有,”温鸿提醒,“你阿姐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最好别过问。”
他反驳:“我会帮杳杳。”
温鸿扬起拐杖,抽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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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黎真的好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