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室一厅,两个人住刚刚好。
车停了,他招呼方辞下去。方辞如梦初醒,迟疑了会儿才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站在楼底下,方辞抬头望楼上看了一看,目光有些凝滞。
方戒北走到她身边:“上去吧。”
本来只是想和他顶两句,折腾来折腾去,方辞也觉得没了意思。她在包里翻了会儿,找出钥匙,在他前面上了楼。
这屋子钥匙就两把,一把在他这儿,一把在她手里。
屋子当年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米色和浅蓝色交织的条纹墙纸,蓝色纯色的窗帘,带点儿英式田园式的雕花桌椅。
方辞在门口熟练地踢掉了鞋子,一边往里走,一边甩另一只脚上的鞋。可甩了很多下都甩不掉,她烦躁地扔了手里的钥匙,一屁股坐到地上。
方戒北关好门,在她面前俯下身,给她解繁琐的扣子。
这么多年了,脾气半点儿不见好。
闹腾了一天,方辞也累了,打了个哈欠,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瞅着他。
方戒北略略侧目,看向她,忍不住轻笑:“嘴巴再撅,可以挂三个油瓶了。”
方辞抬手去推他,推搡了两下,没推动,干脆作罢了,往后一倒,像摊烂泥似的就这么睡在了地板上。
方辞就是个懒骨头,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好在这屋子经常有人打扫,不然还不蹭她一身的灰。方戒北盯着她看了会儿,眼神示意她起来。可她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滚了个圈真的睡起来。
方戒北忍无可忍,捞着她的腰把她横抱起来,抱到了卧室。
床很软,当初也是根据她的喜好买的,四周张了两层床幔,还有一圈米色的小花边。当初她要这么布置的时候,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方戒北觉得幼稚,而且他喜欢干净简单的。方辞不依不饶,偏偏就要这么搞。两人冷战了一个礼拜,回大院的时候,在东边的一条步行街上碰见了。
狭路相逢,避无可避。
身边人来人往,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看着看着,忽然都笑了起来。这得是多幼稚多固执,才能为着这种小事吵上一个礼拜?
不见面的时候还犟着,真见了面,实在是憋不住了。
各自笑了会儿,朝对方走过去。走到近前,张开双臂,一个挂上去,一个把她狠狠揉到怀里。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埋在方辞的记忆深处里。回到故居,忽然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激得她脑壳儿疼。
然后,过去的种种在眼前消散,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婚礼上。万众瞩目,她跟个傻子似的在众人面前独站了两个小时,林林总总,成了内院里大家伙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凡说起方辞,就必得说起这件丢人现眼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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