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扬着劈柴刀,不断后退道:“李木,快走。”
我抬头一看,只见飞狼的前方走出了两道身影。
一位身穿蓝色大褂的年轻男子,一位灰袍加身的白发老太婆。
这两人步步紧逼,笑容阴邪。
我头皮发麻,毫不犹豫地朝山间小路冲去,恨不能插上翅膀腾云驾雾。
“你跑得掉吗?”小路的尽头,那位曾骗我们进入蛊阵的驼背老者站了出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驼背老者森冷笑道:“给你们机会离开德朗寨,你们不珍惜。现在好了,你再也走不掉了。”
我握着匕首的右手微微颤抖,前有狼,后有虎,当真是走投无路。
“你手里的匕首不错,只可惜对我无用。”驼背老者干咧嘴唇,下一刻,他诡异地站在了我身前。
“你……”我心底涌出阵阵寒气,双腿僵硬,竟然无法迈开步子。
“跟我走吧。”驼背老者漠然伸手。
“砰。”
脑海一荡,我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到飞狼在喊我的名字。
梦,噩梦不断。
我梦到了二叔,他出车祸时的血淋淋现场,口鼻冒血,神色狰狞。
他怔怔地看着我,残忍地笑着。
又一步一步地靠近我,拿着他那把剔骨刀捅进了我的肚子。
我乱吼乱叫,哭天喊地。
睁眼之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山顶的空地上。
在我的身边,飞狼与小彩儿被人五花大绑捆在一起。
飞狼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看上去极为凄惨。
小彩儿倒是没什么伤势,但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煞白的,眼泪汪汪。
前方的瀑布垂落直下,气势恢宏,激荡猛烈。
带着浓郁雾气弥漫八方,奔腾不息。
更远处,一位身披黑袍的蒙面男坐在凸出的岩石上,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身穿蓝色大褂的年轻男子侧身诉说,态度谦卑。
老太婆守在一边,同样面色恭敬。
“小彩儿。”我轻轻喊了声,浑身无力,动都动不了。
“李木哥,你没事吧。”小彩儿听到我呼喊,急得眼泪水都掉了。
我不敢大声,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只能将声音压得更低道:“飞狼怎么样?”
“我,我没事,死不了。”垂拉着眼皮的飞狼喘着粗气回应我。
他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触目惊心。
我正想问问飞狼这到底什么情况,远处的黑袍男突然起身朝我们走来。
“你跟孙玉清从小结缘。”他冷冷地盯着我,凌厉的目光似要穿透我的身体,将我千疮百孔。
“难怪我在你身上感受到股熟悉的气息在眷恋着你,呵,你竟然跟孙玉清从小结缘。”黑袍男自言自语,神经质地大笑。
他俯身,手如鹰爪掐着我的脸庞,左右观察道:“孙玉清是你什么人?”
见我不说话,他蹲下身子,轻轻拍打我的嘴角道:“孙玉清是你干爹,你叫李木,你来自安县河溪村。”
“好啊,很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血海深仇,今日终将有所回报。”
黑袍男笑得很开心,发自肺腑的欣喜若狂。
我不知道对方怎么打听到我的底细,此刻,我除了保持沉默别无他法。
“一个昆仑下一任掌教,一个杜关城的亲传弟子,加上谷琦剑的宝贝女儿和孙玉清的干儿子。”
“嚯,连老天都在帮我啊。”
“七弟,你看到了吗?”
“老天有眼呐,它不会让你枉死。”
黑袍男不知何时走到了崖边,他仰头长啸,声如惊雷,回荡山谷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