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陶瓷碟的女孩眉色一动,随后一晃胳膊把里面茴香豆全盘撒在船板之上。
“不错,不愧是华夏最年轻的天灵师,也是孙玉鼎教的徒弟,还又得孙玉清点拔。”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船舱里传出,紧接着一位银发老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消瘦的身影站在船头,穿着一件亮黄色的长袍,脚踩一双六孔罗汉鞋,目光显得柔和慈善,手里还拿着一串枣红佛珠。不时拨动两下。
面对灵心,他再次感慨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八岁,刚到昆仑三年,孙玉鼎说你青出于蓝胜于蓝,将是昆仑百年难遇的绝世奇才。我没当真,以为孙玉鼎就是在我面前抖抖威风。”
“不曾想,他对你说的每句话最后都在一一实现。可真是老朽有眼无珠了。”
银发老人随风挥舞着长衫,继续说道:“一个星期前,我通过小彩儿面相注意到有人会在最近找我,我不想被别人打扰。毕竟八年来我好不容易才在此安定下,所以我决定暂时避开你们。也不管是好是坏,反正我都不是当年的童子老了。”
银发老人叹了口气,笑容变得酸溜溜道:“但就在三天前,当我再次看到小彩儿的脸时,发现她因我而遭天谴的命宫处有丝生气,我以此为鉴不断推演,最后得到喜忧参半的结果。喜,在小彩儿身上。忧。在我身上。”
银发老人望着船尾在不停弯腰捡茴香豆的女孩,脸上满是宠溺,视线难以离开。
灵心直言:“你心里在犹豫,不知道我们的到来你到底该不该躲?”
“是的。一开始是这样。”银发老人回头一看,点点头道:“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后没有人照顾我的这个小孙女。我想了两天,整晚都没合眼。心如擂鼓非常担心。最后,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也给小彩儿一个机会。”
星雨突然问:“你躲在这里是在考验我们的能力?”
曾经名叫童子老的老人笑着回道:“如果我在哪儿你们都找不到,你们也就不配见我了。”
星雨有些脸红,默默不作声了。
童子老挥挥手,让船尾的女孩从船舱走到船头,扶他上岸。
似乎真上了年纪,他的脚有些发软发抖,上岸后找到一块干净的泥地,捡起几片叶子当垫子坐下,继续张口道:“算命有三大禁忌,十小禁忌,无论哪一个禁忌被打破,都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就拜师学艺,我的师傅把我对待子嗣一样非常悉心地教我。他告诉我一定要牢牢谨记这大大小小的十三禁忌。无论如何都不能违反。”
“在我二十岁的端午节上,我的师傅去世,我便独自游荡江湖,经过三十年的不懈努力,我得到了华夏第一算命师的称号。”
“那时候,我真的是风光无限,大名鼎鼎,灵术界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忘记师父的忠告,因为那更是关乎算命师生死的忠告。”童子老说到这,语气变得低沉起来,举起手中的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有些两眼朦胧地继续道:“我不违反禁规,但禁规却来找我。
“或许也到底是我学艺不精,没有注意到事情中的其中蹊跷,也不管是对方故意设计害我,还是我命该如此。我都不小心打破了三大禁忌中的两个,还毫无补救之机。”
谷欣可好奇道:“算命三大忌,第一大忌,不给自己算命。第二大忌,不给鬼魂算命。第三大忌,不能给人免费算命,你到底是打破了哪两大忌呢?”
谷欣可小声嘀咕:“算命师不给自己算命,有道是算命莫算己,算己死无疑。帮助别人算命那叫泄露天机,帮自己算命无疑就是要逆天改命。
“泄露天机的因果报应还不算大,费点劲儿应付一下就行,毕竟还有主人家挡在前面。但是逆天该命的因果报应就是很难承受的了。”
“你只会算命,又不像我们昆仑灵师一脉可以暗中该运,你这老家伙不会就那么蠢自己算自己吧?”
谷欣可说完,有些幸灾乐祸的继续往下:“至于给鬼算命,呵,鬼都已魂归地府,它们的生命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活人根本不能干涉,你算命师再厉害,也绝不能插手阴间事务。”
“这就是像一条红线,你绝不能越钱。你这老家伙要真给鬼算了命,诶呦,那你可真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