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怔,都没料到是这样结局,却见亲使面色,含笑上前道,“多谢王爷允婚,小姐身份高贵,必然是我世子良配。”
众人见澎涞如此说,才突觉此事已成定局。郑氏更是面上一松,身子一软,正欲和众人一起离座贺喜,却见上头忽然有一人比众人都快,还未回过神来便已经立在正中,一看却是长郡主。
只见长郡主直挺挺站着,直视上头的太妃和王爷,声音低沉却极是坚决,慢慢道,“王兄与母妃且慢,恕我不能且允下这门婚事。”
封氏一惊,不料她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如此,便蹙眉沉声道,“长郡主,外孙女大了也该许个好人家,如今世子正是难得的人才,清玫嫁过去于家于己于百姓皆是好事,你怎么在此横生枝节?”
上官亭不卑不亢,只静静道,“回母亲的话,虽说自古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昔日女儿出嫁之时,母亲曾经教导女儿,女子一生最要紧的便是婚嫁之事,令我无论如何也要自己择了心仪之人才好出嫁,不可辜负了自身。母亲既然如此说,女儿今日也想为自己的女儿求一求。”
上官启也冷冷道,“看来是我和母妃纵坏了你,你昔日与清玫今日处境如何能相较?你这意思,是断断要抗拒我和母妃的意思了?”
却见上官亭摇摇头,转而对澎涞笑道,“先生既然远程而来,自然是想为南安王世子求得佳偶,必不想促成怨偶吧?我西疆女子本来最重情意,今日我坦言此事,非是拒婚的意思,若是小女自己肯嫁与世子,便是天赐的姻缘,若是不许,还请先生代世子另择佳偶。”听得众人皆是呆了,连封氏、上官启也都没有想到。
澎涞心中也有些讶异,不料王府的郡主居然也有如此这般的人,竟能愿意儿女自择婚事。不消说,众人的眼光皆是瞧向了清玫。
清玫却是怔在当场,虽然隐约知道南安王遣使求婚的事情,却都以为是怀蓉,并不曾想到自己。外头本来就瞒着自己姐妹几个,母亲对自己也是一句口风未露的,如今骤然问到此时,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为好。
封氏见她如此,便笑道,“可见玫丫头并没有什么不许的意思,不如就由外祖母做了主吧。”上官亭却冷声打断道,“婚姻大事不可轻率,母妃不可再稍等一等么?”
上官亭竟决然望着上头两个人,不肯退让半步。众人正僵持着,却见下头本来呆怔无言的清玫上前跪下开口,语声极轻,却是和母亲一般的坚决。“回太妃和王爷的话,清玫并不愿意嫁去京中。”
众人听得此话,又都是一凛,只见清玫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不慌不忙道,“听闻京中拘束,不比西疆自在。清玫自幼性子便直率,并不喜礼教约束,只想能自在度日,日后寻一个心上之人,安稳一生就好。其余的富贵尊荣,都并不放在心上。前些日子在世子妃的婚礼上头也曾经见过南安王世子,自然是君子无双,只是我并没有嫁与他的心意。就如母亲所说,婚姻是大事,清玫自然感激外祖母和舅舅一心为我思虑,然而这一门亲事虽然好,却并不是我心中所求,故而不愿高攀就此耽误了世子一生。若我一生被拘禁在深闺府门之中,想来一生都不会快活。而以我的性子才能,也断然难做好世子的妻子,还请太妃和王爷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