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这野地乡间忽然兴起,一时混忘了心里的忧思,流露出小女儿情态来。后头的戍卫离得远,正在慢慢将马车和马匹牵下来,只有紧跟着后天的文崎和澎涞看的清楚。
这三个女子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比世上多数男儿都更为果决英勇,明知前路不测还争先恐后得跟了来,却又在这样的时刻,还能这样开怀一笑,可知女儿心思,与男子当真是不同的。古诗中常有形容女子一笑,宛如花开的句子,此时倒当真明白这意思了。
方文崎心里忽然想起了崔道融梅花诗里头的两句,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便是如今这样吧?还有那一句,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香闻流水处,影落野人家。此时此景,倒真像是琉璃世界开出的寒梅几树,独占了群芳颜色。
晚间众人便在这市镇之中,寻了一处歇下。这村落不大,也没有什么客栈,文崎身上带有王府令牌,却也不便轻易示人,只好众人谎称是路过的商旅借宿,求了村里的长老,安排了住处。那老者瞧了为首的几人一眼,似在忖度各人身份,半晌点了点头,嘱咐了儿子儿媳带了众人去。
这一位像是有些基业的,除了自家人住着的正院之外,跨院里倒还空着,只是堆了好些杂物,只能收拾出两间干净空房,便安排青罗和两个丫头、文崎、澎涞几人住了。其余的人只有分散到各处去。文崎略想了一想,也只有这样最为妥当,虽然随性的人不在身边,有自己在想来也是无防的,便一言不发地便往自己屋里去,也不去理会澎涞。澎涞倒也不以为意,神色从容地便跟了去。
不一时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因为各人屋里地方有限,也不甚方便,青罗几个便在院中的一个小小草棚子底下围坐一处。不过是农家的粗茶淡饭,众人倒也无话。文崎和澎涞都是常在军中的,这样饮食也习以为常自然没什么说的,青罗昔日和苏衡一路过来也是这样,侍书和倚檀倒是没有在外头这样过,心思却也都不在这上头,见众人都没有什么话说,便也就如常饮食。
侍书见青罗搁下了手里的筷子,便接过了碗盛了些热汤道,“奶奶喝些吧,坐在这风地里,吸进了冷风可怎么好。”
青罗笑着接过了,澎涞却忽然道,“依我看,这样的称呼还是免了就是。我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想来是扮作商旅的,如今称呼上却总是乱着。本来公主就作个大户人家的奶奶也不是不可,只是文崎兄和公主在一起,却实在不似夫妻,也不便这样称呼的。若说文崎兄是娘家兄长或是夫家表亲,也没有年轻女子不跟着自己夫君,倒和旁的人一起出来的道理。若说是寻常家人,以文崎兄的气度自然也是不像。如此想来,倒是要想一想如何称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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