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转头急问,“竟有了主意?我本来只觉得十分为难,父王太妃的意思,是叫我们拖住这一边,再行围魏救赵之计。”
怀慕微笑道,“为西疆计,这本是最好的主意,只是这样一来,你我的性命,倒实在是难说了。如今我已经有了脱身之计,既然父王有这样的意思,只怕这一局若是成了,你我所得,会比之前更多。到时候后悔的,也不知道是谁了。”说着就在青罗耳边絮絮半日。
青罗听了,只点头道,“如今想来也只有如此了。只是我心里,终究是——”
怀慕道,“我知道你为难,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目下唯一的活棋。兵不厌诈,这世上的事情,也只有彼此谋算,才能给自己寻一条活路的。我何尝想如此?两军相较,本该是在沙场之上堂堂正正,只是既然旁的人不肯将我拖进了这一局了,只有行这样的暗棋了。”
青罗闭了闭眼睛,只好点了点头。半晌又道,“这一回自己要来的,不止是我一个,还有一个人。”
怀慕听她语气里的艰涩,也是默然,半晌才低声问道,“可是倚檀?”
青罗苦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怀慕摇了摇头,“原本不知道的。”怀慕想起那一日自己和青罗从重华山母亲的青冢回来,青罗病了之后自己从屋里出来,倚檀对自己说话的神气,带着这些年都没有听见过的锐利刻薄。当日自己心思烦乱,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心里不爽快。等自己和青罗真正在了一处,无意间瞧见倚檀的神情,这才明白了几分。这个女子与自己相伴了这样多年,她的心思藏的这样好,自己从来没有察觉。若不是青罗,若不是自己把心交给了另一个人,或者这一世,她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青罗心里有些酸涩,慢慢道,“我知道我这一次来,你十分感动。只是她,我却不知怎么办才好。我不能当做不知道,却又不能成全了她的心意。瞧着她那样,我也是伤心,却又感佩不已。我如今每每瞧着她,只觉得亲近怜惜犹如姐妹,却又总有了一种心结,叫我一想起便觉得伤心。如今她既然也跟着一起来了,你,”青罗顿了顿道,“要如何是好,你瞧着办就是了。”
怀慕紧了紧揽着青罗的手臂,慢慢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放心,我这一世,有你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再有旁人。倚檀虽好,终究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虽然她能来,我对她也是感佩,可是你该明白,这与情爱并不一样。”
青罗低声道,“我本来是明白的,连倚檀也对我这样说过,说她并不愿意嫁给你。可是我总是害怕。你看咱们身边的这些人,父王,大哥哥,姑老爷,公府侯门的,谁家又能一生一世只得一对夫妻的呢?连太妃和先王那样好,我也听太妃说过,难免有些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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