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在你身边,总能跟你说上几句话儿,替你解一解忧,岂不是好?如今你要和大哥一定乾坤,就要彻底地把军中的事情肃清了,以后才能站得稳位置。我若是在你跟前,你也不用惦记着我,能一力专注于眼前之事,难道不是更好些?家里的事情,自然有太妃、母妃和婉姨留着心,云姨一个人手上没有兵权,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这些话暂且都不论,只说一句贴心贴肺的话,你只知道叫我跟着你不放心,却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外头,我也总是不放心呢。”
怀慕也不说话,只定定瞧着青罗,青罗心里虽然有数,却也怕他铁了心要回绝自己,倒生了几分不安,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了,也只是瞧着怀慕的神色,只等着他说话儿。半晌才见他笑道,“罢了,由着你。只是行军打仗,不同于你骑着马游山玩水,也不全然是智计之争。到时候累了痛了,可不许哭。”
青罗这才又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虽纵然没有木兰辞里头兰代父从军的本事,却也自问不会叫你小瞧了我去。”
怀慕却忽然敛了神色,肃然道,“我知道。”倒说得青罗一怔,又见他忽然笑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青罗闻言面上一红,那面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然而忽然想起倚檀和青罗的事情,那笑容忽然又冷了下去,慢慢褪色成了带着歉疚的凄然。
怀慕见她神色如此,心里也明白,便沉声道,“我明白,倚檀虽然跟着你日子浅,却是你知心的人。不论她对我是怎样的心思,她在我跟前长大,说起来在我身边的日子比怀蓉怀蕊都要长久些,几乎像是亲妹子一般,我自然也十分伤心。你昨日就为了倚檀和那些跟来的人愁思难解,何况紧接着又出了侍书的事情,侍书是和你自幼相伴的,对你忠心耿耿,比亲姊妹只怕还要亲近,她如成了这样,你也自然更深放不下的。你这些心思我都知道,看你这一两日总是忽悲忽喜,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心思,对于她们两个,你除了伤心,更有许多自怨自责,每每觉得是自己的缘故。你总觉得你如今的欢喜团圆,是在她们的牺牲上头的,一旦略展欢颜,便觉得是罪过。”
见青罗不说话儿,怀慕便又道,“咱们如今好生活着,能这样在一处,自然是她们的成全,我心里感激,也觉得歉疚。只是逝者已逝,伤者已伤,她们都是盼着你好生活着的,你若是一味伤心自苦,也不能再改变什么。你只有好生活着,才能不辜负她们的心意。侍书的事情你总是为了我,何况本就不是你的罪过。至于倚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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