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听了葛氏的话,岂有不知道里头的关窍的。翎燕若在,这孩子就是葛氏最大的阻碍,然而翎燕若是死了,这孩子就是葛氏最大的助力。葛氏的意思,自然是想留子去母,把这个上官家唯一的血脉留在自己手中,以后不论如何,她也都有个退步。这心思不用说封氏也一清二楚,如今非要问她一句,不过是想知道,这一位大奶奶,究竟能把自己的心思粉饰到几分。如今见她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心中暗道这重门深院,不论出身性子如何,年岁久了,也都慢慢成了一样的人了。
封氏只平稳道,“大奶奶的意思我听得明白,子嗣如何重要,想来你们也都知道。若是有法子,自然是要保住翎燕,也是个可怜孩子,何况还有这样的大功劳呢。然而真到了万不得已,我也只好替王爷和思儿拿个主意。方才大奶奶和云妃说的很是,这孩子不同一般,说不准就是我们上官家的长孙,可千万轻忽不得。”
众人都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虽然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却也一语不发。唯有一个秦氏,眼见葛氏的主意便要成了,便有些着慌起来,便道,“只是我看着大爷心里十分在意燕姨娘的样子,若是她就这么去了,大爷回来岂不是要伤心?”
封氏随意瞧了秦氏一眼,轻声道,“子嗣血脉为重,思儿也明白这个道理。何况我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了成全翎燕做母亲的心。若是思儿以后知道了怨怪于我,只消看见儿子,想必也能明白做父母的心。若是为了一时不忍,勉强留了母亲去了孩子,只怕不说别人,燕丫头自己也过不去。我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当日我就想着,若是能叫自己的孩子活着,就算我死了,也再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是我那孩子终究也是不如王爷和长郡主有福气,我这做母亲的,只好每逢年节,替他点一柱清香为祭。”
说着又瞧了一眼秦氏道,“我知道婉妃是心善,不忍心叫燕丫头就这样去了,只是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知道的说是你心里惦着她,不知道的,只怕以为是你不愿意这个孩子出事的,到时候百口莫辩,你要如何自处?”
秦氏周身一震,方才心急言语轻率,便无意中给人留了口实。心里念头急转,忽然想起半日前叶春染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言语。葛氏如今的言谈举止,像是全然有她自己拿的主意,并没有安氏在其中。虽然葛氏这几年一直和安氏一起排挤打压自己,终究隔着一辈,并没有什么共戴天的仇怨。
葛氏如今想要嫁祸自己,不过是做着鱼死网破,母子俱亡的准备,要找一个人给自己背黑锅罢了。方才绫玉闹得如此,想是瞧着形势十分不好,翎燕母子只怕一个都保不住的缘故。而如今既然太妃拿了主意要舍母保子,也就不会再有人去追问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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