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感伤之余,心里忽然舒了一口气。如今这样,或者也没有什么不好,把贾探春的一切都尽数忘了,忘了清明的雨,忘了玉晖峡月色朝阳下的映山红,忘了那时候相遇的人。清明的生辰,本就不是最好的光阴,三春将尽,淡烟疏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凄清的时节。而青罗的生日,却是在四月半的初夏,蔷薇香正盛,午茵好梦长,那才是最好的光景。
清明时节的离愁别绪,清明时节遇上的人,原本就是该忘记的,也早就该尽数都忘了。等过了这一个清明,等满树的桐花都落尽了,自己就该去过属于青罗的第一个生辰,在初夏的温暖日光里头,簪着最艳丽的一朵蔷薇花,微笑着与自己的夫君并肩在一处。
怀慕见青罗不出声儿,也不知她心里想着什么,忙道,“怎么?难道说起你的什么伤心事了不成?”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母亲去得早,又为了父兄嫁到了这里来,说起生辰,难免有些伤心想家。你也不必难过,你还记得去年清琼妹妹和你哥哥定亲,说是今年开春就要来迎娶的。我算着日子,只怕等到了你生辰的时候,你哥哥也就到了蓉城。到时候一处给你庆生,岂不是全了你的心愿?”
青罗一怔,是了,当日澎涞倒是说过苏衡要来西疆的话,只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就忘了。如今忽然听怀慕提及,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青罗也不知道自己何以会不安,各自嫁娶,原本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也无需多言。只是青罗想起那时候清琼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起澎涞所说的苏衡对自己未了的心,就觉得到那时候的事情,未必就能毫无波澜地过去了。
这意思青罗自然也不好和怀慕说的,只是笑道,“我也有半年多不曾见着哥哥了,等他过来,头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叫他把赶紧澎涞先生带回京城去。”
怀慕点头道,“先生和侍书的事情,我也算是知道些。侍书是你的陪嫁丫鬟,我原本不该说什么,只是还是忍不住劝你一句。若是她与先生有情,不论在你心里,澎涞是何等样的一个人,你也都该让她自己去选择,日后是喜是悲,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你若是因为心疼她就替她做了主,日后只怕她后悔一世,还要来怨怪于你呢。当日你叫董余把侍书送回了蓉城,寻了僻静不见人的地方安置,对世人都只说她死了,我就有些不放心。你若是当真心疼她,就该万事都成全她,可不要因为这心疼,反倒做了什么叫她伤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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