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这双方被王室的婚姻联系在一起,你再从背后支持,才能平定四方之心。玲珑所要的,是再一次站在暌违百年的王宫顶端,俯视再次属于自己的敦煌,而我知道,你想要的,比之腥风血雨里的抢夺来的河山,倒不如是背后真正的支配。”
怀慕点头笑道,“到底是四舅父明白我的心。其实这些年,我也算想的明白,这天下谁为主本来不要紧,要紧的是百姓能安居乐业,才是要紧的。我与西北开战,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在里头,却也是你来我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若是不杀人,人就要来杀我,我若是不入侵西北,定云江南的人又如何能够安居呢?既然能有如此的两全之法,有舅父和玲珑在,双方止战,我也乐见这样的结果的。”
“只是还有一样,方才我和青罗说起,虽然玲珑是王妃,如今把持着敦煌的诸事,然而到底并不是名正言顺的王。而那个高羽,虽然是病容身子但这个虚名儿,却总是高逸川的儿子,如今西北名正言顺的君主。如今虽然没什么,却难保这样的局面能长久下去。”
柳容致笑道,“有我在,一时之间还出不了什么乱子。”沉吟了一时又道,“其实我心里,最好的法子,就是等玲珑有了孩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到时候就算是改了昌平王的封号,重新号为敦煌,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柳容致顿了顿道,“只是,玲珑不但是敦煌的公主,也是我的弟子,甚至像是我的女儿,如今年纪幼小,我也不忍去和她说这些话。其实她心里想必也明白,只是自己不愿去想罢了。”
“说起来,她十岁上就被我送进了昌平王府,和高羽公子年岁相当,也算是青梅竹马地一处长大。若不是亲近信赖,今日也不能成事。而如今虽然成了夫妻,实则已是陌路,彼此提防算计着。她究竟是个女子,如今已为家族王位牺牲了自己一世,而这样的事情,我仍旧不忍逼她,想到你的母亲,我也没有法子去逼她。”
怀慕听柳容致说起母亲,也长久沉默了。半晌才探寻问道,“玲珑公主的眼睛,可是因为服了什么药的缘故?”
柳容致苦笑道,“你也瞧出来了。当日的情势,若是不进昌平王府,咱们的计划也就不能实现,然而她的眼睛太奇异,昌平王高家的人一看,自然就知道是他们卧榻之侧的心腹大患,哪里能活命?我苦思冥想,也找不出能遮掩这一点的万全之策。直到有一日,是她自己出现我跟前,眼睛已经变成了翡翠的碧色。”
“我心里不忍,这样的毒,一日两日也就罢了,年深日久,她就必然要盲了。然而玲珑她心意已决,我也不能动摇,只好就那样送她进了王府。她年纪小,没有人想到是有人可以安排进来的,也就顺理被挑了进去。可巧高逸川的幼女纤雨郡主,和玲珑年岁相当,她就被安排在了郡主身边,过了些时日又被送到高羽身边,这一去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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