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外头有人笑道,“如此见解,实在是叫人耳目一新。”
青罗闻声转身去瞧时,却见是怀慕笑吟吟地站在门前,穿着玄色的狐狸毛大氅,身上落了雪,也不知站在门前多久了。
砚香和润玉忙给怀慕行了礼,青罗把手里的银剪子递给了润玉,叫她接着修理那些花枝。自己对怀慕道,“王爷怎么冷不丁站在别人后头呢,也不吱一声儿,唬人做什么。”顿了顿又道,“你都听见什么了?”
怀慕一怔,叹气道,“好端端地来瞧你,正听你说起这拱辰门的故事呢,觉得有趣,怕防了你的高论,这才停下来听的。我好容易抽了空过来,倒听你一顿的编排。”
想了想又笑起来,“怎么,你们主仆三个关起门来,说了我什么坏话不成?怕我听见,这才这样慌张起来。实在可疑,我却要好生审一审。”
怀慕说着便往里头走,只瞧见偌大一个绣架,上头疏疏几笔,怀慕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青罗忙道,“没什么,这是去年这时候留下的活计,存的久了,拿出来出一出霉气。”
青罗这话说的自然不合常理,只是怀慕本无心这些,也只是听一听罢了,不再多问。
青罗见遮掩过去,便笑道,“才听砚香说,你每日里只能睡二三个时辰呢,怎么这会子还有空到我这里来闲话呢。”
怀慕笑道,“自然是有要紧事了。就算没有什么要紧事,你这些日子总不来瞧我,明明都在这家里,却见不上面,实在叫人觉得好笑。你别问这许多,快些去换了衣裳,要暖和些的,跟着我出去。”
青罗瞧了瞧外头飞雪漫天,天色却已经不早,讶道,“这样的时候,出去做什么?只怕一个时辰之后,也就入夜了。”
怀慕笑道,“你只管跟着我走就是了,这些事情哪里要你操心?可见是管家管的久了,那洒脱之气也都没有了。”说着对砚香,“快去把你们王妃的雪褂子拿出来。”
砚香应声便去取衣裳,青罗也笑道,“你连这样的话都说了,若是我不跟着你出去,倒像是真没有洒脱之气了。你这样激我,我只好跟着你走一遭儿了。我就不信,难道你还能把我丢在外头不回来不成?”
说的怀慕和润玉都笑起来,砚香也取了衣裳出来,一身的大红猩猩毡的昭君套,镶着白色的狐狸毛边。
怀慕道,“这衣裳瞧着眼熟得很。”
砚香笑道,“王爷倒是好记性呢,这衣裳还是去年王妃去西北的时候穿着的。今年的新衣,虽然已经做好了搁在库里,却总要到正月里才好穿上身的。王妃又喜欢这一件,所以这几日下雪,也都穿着这一件出门呢。”砚香一边说着,一边就给青罗披上衣裳。
怀慕端详半日道,“去年瞧着你穿着衣裳,在雪地里就觉得十分耀眼夺目。如今瞧着,这颜色倒是十分衬你的。”说着就给青罗系上了带子,点头道,“咱们这就走罢。”
青罗见怀慕兴致颇高,也就不再多说,由着他拉着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