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进了门,永靖堂上已经满满都是人了。永靖王府众人皆有自己的一处院落,以姓名题了名字,如上官启居启怀堂,柳氏居和韵堂,安氏居绮云轩,秦氏居彤华轩,怀慕居永慕堂,怀思居永思堂,怀蕊居蕊香室,其余姬妾也都有自己的屋子。这永靖堂乃是正堂,平时是不开的,只有正经待客时方用。此时这般热闹,真是少见。
青罗进门偷偷扫了一眼,只见永靖王夫妇端正坐在上首,两边黑压压站着坐着一地的人,昨日婚宴上想是也见过,觉得面善,倒也说不清都是谁。
上官启生母太妃封氏此时不在府中。老王爷一生只娶了封氏一人,所出只有一儿一女,长子便是上官启,还有个女儿名唤上官亭,嫁与了方家二爷方正同。老王爷英年早逝,封氏甚是伤心,自柳芳宜入府理事之后便诸事不问,近些年更是长居重华山上礼佛。连孙子成婚也只淡淡搁下一句,不必特意来请安,劳师动众的,也不曾下山来看一看。
童嬷嬷就引着二人先跪下给王爷王妃行了大礼,青罗更奉上两盏茶去,二人面色倒是都和善的很,含笑接过茶饮了,上官启赏了新儿媳一柄如意,柳氏也赏了一枝八宝簪,算作是见面礼。
童嬷嬷又往二人之下分坐的两位一引,“这是云侧妃,婉侧妃。”昨夜怀慕已细细和她说了家中众人,此时青罗顺着童嬷嬷手看去,那东边坐着的是侧妃安云佩,前些日子是见过的,此时神色淡淡,也瞧不出丝毫端倪。西边一个女子年纪轻得多,打扮的也华丽娇俏,一双秋水眼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想来是正得宠的侧妃秦婉彤。
这二人虽是侧室,却是正经侧妃,青罗便也奉了茶,口中唤“云姨”“婉姨”,只是并不行跪礼,只半福了身子。
安氏接过茶,一言不发只淡淡饮了。到秦氏时,秦氏却起了身笑道,“公主是天家贵胄,我岂能受你的礼呢。”又睨了安氏一眼,“云姐姐好大的气派,王爷王妃受这个礼是应该,姐姐却是为什么呢?”安氏也只默默喝茶,并不答话。
秦氏见他浑不在意,也只心下恼怒,又笑道,“你如今进了门,我好歹也算是长辈了,没什么好送你的,话说回来,你又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寻思了好几日,只有这一匣子胭脂花粉,虽是贱物,却是我娘家自己做的呢,也不是易得的东西,公主且收下。”
岳城本盛产胭脂一类,岳城秦氏更是其中翘楚,生意做得极大,所出自然不是凡品,此时秦氏用来做见面礼,倒也合适不过。秦氏心里耐不住,又道,“云姐姐既然受了礼,怎么连个见面礼也不拿出来么?倒不像是个做长辈的样子呢。”
安氏却仍是不答话。秦氏本来欲以自己身份家室压她一头,却见她毫不受力,倒也无计可施,只好坐下了。安氏秦氏身后仍站着几个女子,瞧着想来是王爷的侍妾,童嬷嬷只一一带过,说是董姨娘、郑姨娘、陈姨娘、白姨娘等。这些人虽是服侍王爷的,身份却是不能和青罗相较的,不过是半个主子罢了。青罗也只是点头认过,与其他人一般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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