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琴罢,青罗慢慢睁开了眼睛,心里涌动的情绪,也似乎都在这样空明澄静的琴声里消失了。
青罗扶着一边侍立的翠墨,起身对面前抚琴的老僧行了一礼,微笑道,“时常劳烦大师来替我凝神,实在是过意不去。”
抚琴之人正是重华寺的主持定慧大师,见这西疆尊贵的王妃对自己恭敬行礼,面上也并无惶恐之色,只微笑道,“王妃不必客气。既然老衲应承了王爷和太妃,要照拂王妃的身体,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只是琴曲虽然宁心,却也不能治根本。王妃心气郁结不舒,还要自己想开些才是。”
青罗点头道,“大师的意思我明白。如今每日随着太妃听大师的教诲,心里也觉得好些了。”
一边的翠墨笑道,“大师的琴也真是神妙,我们王妃才上山的时候,日日夜夜都睡不安稳,叫我们好生着急。没想到大师一来,王妃听了琴,如今夜里竟再不曾惊醒了。只是每日劳动大师,也着实辛苦。若非什么不传之秘,大师可否能把这一曲教了我?日后我为王妃抚这一曲琴,也就不必再麻烦大师。”
定慧大师还不曾说话,青罗先轻声斥道,“又胡乱说话了。大师自然是不会藏私的,只是你一个小小丫头,哪里有那样的慧根?大师的琴,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学来的?我自觉此生断不能领会万一,更不敢开口说要习琴,你倒是无知轻狂,开口说这样的话。”又对定慧大师欠身道,“婢子无知,请大师勿要责怪才好。”
翠墨听青罗如此说,也忙对定慧大师行礼赔不是。
定慧大师笑道,“王妃不必如此,不妨事的。这一曲,自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昔年修习古琴一道,也只为静心修佛罢了。如今能有医人之用,也是意外之喜。若是真能以此造福他人,自然是我所愿。只是这琴为心声,却是各自有别,不能混同。”
说着瞧着青罗笑道,“老衲曾经听过王爷抚琴,意气风发,壮怀激烈,乃是极好的。王妃若是想学琴,怎么倒不曾向王爷求教呢?”
青罗被那话里“意气风发,壮怀激烈”听得一震,转而只是笑道,“也不是不曾想过,只是往日里事忙,倒是不得空了。”
定慧大师点头道,“若是诸事繁杂,心思不静,倒的确不宜了。方才王妃说慧根不足,倒并非如此。王妃自然是绝顶聪慧的人,若学琴,必然是情致高雅。只是方才说的乃是这静心之曲,王妃聪慧,心思却难以澄净,难入空明禅定之境,就算是抚琴,也难以宁神。琴声最能动人心肠,王爷意志坚定,倒是不妨事的。王妃如今心里牵挂太多,若是被自身所惑,倒更是有害而无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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