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帐之中,亮着星星一点灯烛。怀慕掀起帘子进去的时候,只见一个清瘦背影,长发垂落双肩,却有些蓬乱。身上一身衣裳脏污残破,几乎看不出曾经的颜色了,只看得出几朵绣出的红色夹竹桃花,还是一样娇艳。听见身后动静,帐中之人回转身来,正是清珏。只是形容十分憔悴,比记忆中消瘦了好些。
怀慕眼见如此,心里也是十分惊讶,便对一边立着的文峰道,“这是怎么回事?”
文峰道,“白日里我就听亲兵回报,说是有一女子在外头求见,只是我明日一早还要到前线城池去轮守,军务繁忙,就没有放在心上。等到了晚间,又听见外头闹将起来,说是有人闯营,本该就地格杀的,却是个女子,又口口声声喊着我的名字,这才押进来。我也不曾想到竟然是清珏,她只说有要事要与王爷商议,只是王帐难以接近,白日里远远看见了我的旗号,所以才行如此之事。因妹妹说此事与京城有关,我也不敢私自做主,就把她带来了王爷这里,有什么话,王爷慢慢问她就是了。”
怀慕点头,想了想对文峰道,“你且下去,替你妹妹寻一件干净衣裳替换了,寻一顶空账安置,明日派一队可靠兵士,将清珏姑娘送回蓉城家中。”
文峰应声退下,怀慕便对清珏示意道,“想必说来话长,姑娘坐罢。”
清珏也不推辞,与怀慕相对坐了,开门见山道,“我这一次来,是想请王爷救一救韩丞相一家。”
怀慕不曾想清珏千里而来,说出这样一篇话来。京城韩家出事之后,京中的探子已有密报传回,此案与清珏之间的关系,清珏与韩家之间的关系,怀慕也已经明白了几分。昔年恩怨难以理清,这一次相逢,若不是韩家,她也不至于落得天牢死囚的境地。
只是这女子好容易逃出生天,九死一生地来到自己跟前,却是为了韩家。怀慕心里转过许多心思,却只是不动声色道,“韩丞相府多年来,一直力主与西疆议和,与我也算是半个盟友。只是如今战事已起,昔日种种皆化尘土。他既然已经获罪,我又如何能够救他?就算我能救他,又何必要救他?”
清珏一怔,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恐慌神色,勉强压抑住了,淡然笑道,“王爷难道不知道韩丞相是因何获罪?不过是因为私通外藩,和王爷有所交涉罢了。据我所知,这么多年王爷能在西疆休养生息,得如今这样的势力,只怕与丞相在京中多年的经营不无关系罢?如今鸟尽弓藏,岂不叫人寒心?”
见怀慕只淡淡笑着不说话,清珏心里七上八下,却只好冷静心思,勉强又道,“就算王爷不念及昔年情分,也该知道,韩丞相若是真的倒了,京中就是南安王府一手遮天,王爷从此再无退路不说,就说战事,京中也再无人能为王爷办事,做南安王府的掣肘。王爷若是出手救了韩家,韩家明面上的势力,自然不能如前。可是韩家经营多年,暗地里的势力不在少数,若是受了王爷的恩,自然拼死效忠王爷的。王爷与朝廷已经撕破了脸,自然也不怕因救韩丞相,而开罪朝廷。若是不成,也并无什么害处,若是成了在京城埋下这样一把匕首,岂不是大大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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