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轻笑一声,道,“姐姐这话说得可就不妥当了,大爷虽是姐姐亲生的儿子,我好歹也算是她的庶母,眼见柳姐姐还在这上头坐着呢,我们这些做嫡母做姨娘的,怎么就说一句都说不得了?再说这自古婚姻,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大奶奶名门闺秀,怎么会有什么别的想头?大爷更是一百个愿意了,自幼和翎燕一处长大,这青梅竹马的情意,自然是极好的。”
秦氏眼中微有讽意,“何况大爷大奶奶成婚这几年了,子息上也没个动静,咱们瞧着也着急呀,王爷太妃岂有不允的呢。”说着秦氏又挑衅地瞧了安氏一眼,道,“不过是讨个丫头,又不需什么明媒正娶,不过挑个好日子成了事儿就算完了,安姐姐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呢,倒叫人以为大奶奶容不得人。”
安云佩心中恼怒,冷笑道,“婉妹妹句句有理,只是我们还是瞧瞧人家姑娘的意思不是?”说着眼风凌厉地扫了一眼翎燕,翎燕忙跪下道,“些婉主子抬爱,我不过一个丫头,不敢想这些,只求安守本分,伺候主子。”
秦婉彤本意并非是真要把翎燕许给怀思,只不过是想挑拨安云佩、葛月逍和翎燕之间的关系,如今看三个面色都变了,也就轻轻一笑,道,“也罢了。只是今晚上穿针的彩头仿佛是一架荷塘月色的绣屏,自然是三姑娘得去了。不过我屋里头还有一架五彩双鸳鸯的,比那个略小些,也算是精致,就赏给翎燕吧。”翎燕谢了赏,偷眼去瞧安氏和葛氏的神色都是不好,也不敢露出十分欢喜,忙退了出去。
穿完针又赏了东西,晚上的筵席就开始不提。一时饭毕,正是无聊间,忽然怀蕊惊呼一声,“快瞧那水面上,真好看。”
各人忙转头去瞧,只见荷叶下的水面上渐次点起一盏一盏河灯,柔柔的牙色,圆润如珠,衬在荷花荷叶之间煞是好看。先是星星点点,忽然慢慢地一盏一盏多了起来,或三五盏聚在一处,或零零散散落在水上,河灯,倒影,整个水面渐渐都明亮起来,那些在夜色里黯淡的花叶都被勾勒出柔和的发光的轮廓。众人正看得目不转睛,突然花深处传来一阵歌声,起初由弱渐强,后又飘忽不定忽近忽远,只闻得歌声,却不见唱歌的人。唱得是一曲新歌,正是描写七夕景象。
木兰桨子藕花乡,唱罢厅红晚气凉。
烟外柳丝湖外水,山眉澹碧月眉黄。
一曲唱毕,水莲间的灯光都亮起了,歌声悠然回荡。众人正欲称赞,转瞬在莲叶田田之上,出现了两个影子,看不清面目,只有身后的灯光勾勒出一男一女的身影,在月下相对,却咫尺难逢。此时歌声又起,唱得是李易安的一曲行香子,唱歌的正是台上那两个人,扮作牵牛织女,演尽离合悲欢情态。歌声缠绵凄切,深情婉转,举手投足,衣袂翩扬,难舍难分。足踏无数烛光莲花,头顶星光月华相辉,真如神仙中人,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归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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