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衍回忆着案发之后到现在的发展,与松烟道:“再去梁家问问,梁松吃不吃鱼。”
狄水杜出事前,点过一盘红烧鱼。
松烟一溜烟去了,很快又回来,道:“梁松也是不吃的。奴才正好在胡同口遇见了梁松的弟弟,他说梁松爱吃鸭子,之前去了旧都,回来之后还一直说旧都的盐水鸭子好吃。”
谢筝颔首,道:“店小二说过,他们店里最好吃的就是盐水鸭子,做的是旧都口味的。狄水杜点了一桌子菜,盐水鸭子是为了梁松点的,桌上还有一盘狄水杜和梁松都不吃的鱼肉,如此看来,还有另一个客人。”
“狄水杜知道梁松口味,他们两人之前的关系应当还不错。”陆毓衍道。
理顺了这些关系,陆毓衍和谢筝回了顺天府。
杨府尹迎了上来,道:“贤侄,刚刚得来的消息,王家那里备了车,大概是想赶在关城门前出城。”
这是个最合适的时候。
城门一关,就算有人想追,也出不去城了。
等明天早上城门开了,王家这一家子人,早就不知道跑去天南海北了。
离帽儿胡同最近的是西城门,王家想走的也正是此门。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北风呼啸着,出入城门的百姓也几乎没有了,王家的马车顺利出城。
官兵们正要关上城门,只见又有一辆马车过来,车把式手上是一块镶金边的腰牌。
有腰牌开路,自然是无人敢问话,更无人敢拦,马车驶出城门,车上的王氏长长舒了一口气。
隔着帘子,王氏催促车把式道:“快些,天再暗些就不好走了。”
车把式应了一声。
王氏重新坐好,突然就觉得不对劲,马车不仅没有加速,反倒是慢慢停下来了。
“怎么回……”王氏探出头来,见了眼前的一行人,话又咽了回去。
陆毓衍带着几个官兵围住了马车。
谢筝骑在黑色大马上,道:“王姨娘这是要去哪里?”
王氏咬着牙,从车把式手中夺过了腰牌,道:“认得吗?公主府的。我去哪儿,还用不着跟你们交代!想知道什么,回去问公主!”
谢筝并不意外,道:“橙玉姑娘。”
这个称呼让王氏的脸色一沉。
陆毓衍淡淡道:“我来拦你,自然也知道你的身份。
你以为公主是怎么知道你拿着裕成庄的银子买私产的?单子是我给殿下的。
狄水杜的案子没结,你和你的家人匆忙离京,难道会是公主要你走的?
你在躲什么?
躲梁嬷嬷?”
王氏咬紧了后槽牙,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我不管你们是衙门的,还是五殿下的的人手,亦或是偏向梁嬷嬷的,我今日想走,就是晓得这条命不保。走脱了是我运气好,走不脱,我一条命换了我家里人脱身,我也不亏。”
陆毓衍勾起唇角,看向谢筝。
谢筝会意,翻身下马,走到王氏跟前,附耳道:“我们既然能守住你,还会没人跟着你家里人?”
“你!”王氏气急。
“你家里人能不能走,以后能不能活,橙玉姑娘,不如我们做笔交易,”谢筝的声音压得很低,除了王氏,谁也听不见,“你和梁嬷嬷互相捏了对方什么把柄?梁嬷嬷若倒了,你还用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