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留在身边,又舍不得一个忠心的宫女,让她去盯着狄水杜,对公主来说,一石二鸟。
王氏啐了一口,道:“我是没有见过房姑娘,可宫里的老嬷嬷们说,我与房姑娘的五官压根没有半点相像!
房姑娘是一等一的可人儿,先皇后娘娘在的时候,都宝贝得不得了。
而我、我只是一个这么普通的人呐,我根本就不像……”
哪怕王氏自问不像房幼琳,哪怕长安公主认得房幼琳的容貌,公主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根刺。
如果能留在公主身边,大宫女的月俸,一年四季大小节庆的银子,各宫各院传话的赏钱,并在一块,也是不小的数目了。
虽然不能让家里人住大宅子,但吃穿好些,还是不愁的。
当年的王氏,想给家里人的也就是这么点吃穿用度的银子罢了。
离开了宫闱,成了狄水杜的妾室,虽说狄夫人完全不管家,大小事情都是王氏操持,狄家的银子也由她操持,但她也没有办法挪用。
狄水杜不是傻子,一颗明晃晃的钉子搁在他身边,他对王氏的防备极深。
王氏每个月能落到手里的银钱少了,能给家里的钱自然也少了,这叫她又急又气。
最初那两年,娘家人的日子还能过,乡下地方,原本也没有多少费钱的事儿,可四五年前,乡下大荒,就出事了。
王家因着王氏当宫女那几年的补贴,在那破地方也算是吃喝不愁的“有钱人”了,哪怕是后来几年惨了点,在别人眼里,也成了财不露白,故意哭穷。
毕竟,皇帝都用金扁担,公主的宫女,还能饿着家里人?
荒年一来,什么邻里、乡亲,都成了灾民。
饿肚子的人是不讲道理的,王家被抢被砸,要不是男人们拼了命,几个姑娘都险些叫人毁了。
老家住不得了,王家人背井离乡,进京投靠王氏。
王氏见了受难的家里人,心里跟刀割了一样。
好在几年在狄家的日子,狄水杜防她不像防贼一般了,听她哭家里辛苦,让她拿了些银子,先补贴了家用。
“靠这么些补贴,能有什么用处?”王氏咬牙切齿,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唯有捏在手里的钱,才是真真的。旁的,都是仰人鼻息。”
王氏花了不少心思,弄明白了梁嬷嬷与狄水杜的关系,也一点点摸到了裕成庄生意的边边角角。
“裕成庄有一套账册是在总号里的,那是明账,狄水杜的手不黑,因此都能做平,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王氏道,“还有一套暗账,就收在他自个儿书房里,叫我翻出来了,我晓得狄水杜拿了钱庄多少银子。”
王氏挑拨了梁嬷嬷与狄水杜的关系。
“我问过狄水杜,掌着这么大的钱庄,就拿一点点银子,他就不累得慌?”王氏哼笑道,“我说老虔婆冷心冷肺,她连家里人都不顾及,难道往后还真的会顾着狄水杜?
狄水杜当时就不说话了。
我又跟他说,老虔婆在公主府里风光,但她的兄嫂一家还挤在那破旧小院里,日子过得可不舒坦,她那哥哥给她养儿子养了几十年,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也难怪她嫂子整日里骂天骂地,骂得恨不得没这门亲戚一样。
这个儿子的老子,不会是你狄水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