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谢筝沉声说完了所有的推断。
萧娴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久久没有说话。
这么一块普通至极的玉,别说是萧娴不会多看一眼,萧府里体面的丫鬟婆子也不会将它放在心上,可它的背后,也许就有那么多的故事。
“只是推断,不是吗?”良久,萧娴道。
虽然是强作镇定,但她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
如若推断里的故事全部都发生了,那么这案子的根本,不是他们一直以来认为的“齐妃娘娘的病故”,它牵扯的是先皇后。
先皇后的死因,但凡存疑了,傅家、萧家以及其他旧都世家,又要如何选择?
“十八年了……”萧娴歪着头,靠在了谢筝的肩膀上,“十八年前,都还没有你我。”
太久了,久到真相蒙了无处的尘埃。
萧娴扯了扯唇角,笑了:“再久,也会要掀开来的。”
谢筝握着萧娴的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与陆家八竿子打不着的绍方庭杀妻案以及齐妃娘娘的死因,陆培元都要查到底,何况是先皇后的事情。
就此妥协,可不是陆培元的性子。
书房里,听了陆毓衍一席话的陆培元、陆培故兄弟亦是脸色阴沉。
陆培元坐在桌边,沉声道:“如此重大之事,不是我陆家能独独说了算的,按说是要回旧都传一声,听听傅家那儿的意思,可眼下……”
眼下,很快就要新年了,傅老太太又是这么个身子骨,这会儿只有各个回京来,哪有再去旧都的道理。
陆培故拧眉,道:“不急于一时。时间久远了,还差这一两个月吗?”
这话只说了半截,但在座的都听明白了。
萧柏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快马加鞭赶回来,元月上旬总能进京。
再者,傅老太太拖不住,过世之后,灵柩要送回旧都,陆培元夫妇自然是送着回去,到时候能与旧都姻亲们商议一番。
陆培元颔首,问陆毓衍道:“殿下使人去打听那闻嬷嬷了?”
陆毓衍道:“去了,总归要让她吐出几句话来。”
“关在大牢里的梁氏,倒是可以去探探话,她没几天日子了,临死之前,难保不会说什么,”陆培元的指尖轻轻点着,一面想,一面道,“毕竟都还是推测,等闻嬷嬷那里有了消息,再下结论也不迟。只是,我琢磨着宫里的事……”
要弄明白事情,少不得从宫中下手。
梁嬷嬷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淑妃的玉佩背后是什么事情?傅皇后的死因……
种种疑虑,皆不是在外头苦心查找能够弄明白的。
陆培静虽在宫中,但她是嫔妃,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这个身份,有利有弊。
“还需给娘娘添个人手。”陆培元说完,看了陆毓衍一眼。
陆毓衍微怔,很快又明白过来,道:“父亲的意思是,让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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