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姨娘吸了吸鼻子,道:“我又没与她说过几句话,我哪儿晓得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吹灯吧,我困了。”
桂嬷嬷赶忙应下。
屋里黑了下来,唐姨娘躺着,眼睛却睁开着,眸子晶亮晶亮的。
她知道桂嬷嬷说得在理,能轻而易举地就让所有人点头替她铺路,她只怕不是与众不同,而是……
萧府灵堂里,天蒙蒙亮的时候,萧玟就有些挺不住了。
沈氏劝她回去歇一歇,萧玟压根不答应,直到跪到正午时,才摇摇晃晃地叫陆培故给架了回去。
停灵的第五天,陆毓衍与谢筝见到了林勉清的另一个亲随——石青。
石青较鸦青年长些,方脸,模样敦厚。
林家祖籍江南,林勉清虽是皇家驸马,身后事也要在江南办妥。
石青送灵去了江南,此刻刚刚返京。
“那日,的确是小人伺候驸马去的马场。”
回忆当时状况,虽然隔了数月,但石青还是记得很清楚。
“那几天里,驸马与公主不太愉快,就是为了房大姑娘过世的事儿……”石青讪讪笑了笑,“说实在话,驸马在赐婚之后,就没见过房大姑娘了,也没什么惦记不惦记的。”
林勉清与房幼琳的那些旧事,原本长安公主都是不提了的,真要捻醋,不如去气林勉清和秦骏喝过的花酒,沾过的露水姻缘。
只是房幼琳突然过世,公主与林勉清又都是八字之事的知情人,公主就有些忍不住了。
“驸马没想着那些,他琢磨着自家事情,”石青顿了顿,意有所指,“就是鸦青出京的事儿。”
闻言,谢筝抬眸看了陆毓衍一眼。
他们之前就猜测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勉清不会说出偷听到的公主与梁嬷嬷的话,公主又是真心待林勉清,他应该不用担心,公主会对他灭口。
能让林勉清这般忌讳,只怕是还有其他原因。
陆毓衍试探着问石青。
石青一怔,道:“鸦青是得了信就离京了的,小人也是在他走了之后,才从驸马那里听了几句,若说有什么内情,那小人也不知道。”
陆毓衍便示意石青说下去。
“那日去马场,驸马到得有些迟,好些公子们都下场子去了,就何二公子在马厩那儿,见驸马来了,便过来问了声安。”石青说道,“何二公子问了安,也没马上离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们驸马也像是要与他说什么,就把小人打发远了。”
林驸马有事儿,屏退了人手,石青是没胆子上前偷听的,因此他并不清楚林勉清和何怀喻到底说了什么。
两人总共也没说几句话,何怀喻便先行走了,留下林勉清一人脸色铁青。
“驸马当时脸色难看极了,”石青理着思绪,道,“小人想问又不敢问,驸马让牵马,小人就照办了。接过马绳,驸马扬鞭而去,没多久就……”
当日的坐骑是林勉清的自个儿带去的,养了好些年,从来没有出过差池。
石青记得清楚,临去马场前,他才刚检查过马鞍铁蹄,又喂了马,一切都是好端端的,可偏偏,骑术不错的林勉清坠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