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说的话反复在耳边盘旋,就像是一只勺子,一下又一下挖在了谢筝的心口上,手掌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她都不知道。
慢慢的,松烟的声音也都听不清了,视线隐约有些模糊,脑海里只剩下那句“一天都没摘下来过”。
撩着帘子的手颓然落下,眼泪滴答,砸在了腿上。
雨天难行,轿子比平时颠簸,谢筝坐在其中,亦是摇摇晃晃的,像是她的心,又像是那块“没摘下来过”的红玉。
轿子停在了顺天府外头。
落地一颤,谢筝此刻才回过神来,好在她此前一直低着头,眼泪是直直落下去的,并没有在脸颊上留下痕迹,她拿帕子按了按双眼,在帘门掀开来之前,收拾好了情绪。
谢筝跟着松烟往里头走,嘴上问道:“既然衙门里知道衍二爷清白,不是凶徒,那衍二爷让我来做什么?”
松烟脚步未停,道:“这不是有些事情,我们爷们不方便嘛。阿黛姑娘你做事仔细,之前也跟衙门打过交道,爷这儿要个帮手,自然就找了你。”
谢筝挑眉。
衙门做事,还讲究男女方便不方便?问话抓人的衙役里,有哪个是女的了?
再说了,陆毓衍就是来回个话,又不是顺天府里当差的,怎么又牵扯进去了?
谢筝一肚子疑惑,走到后院时,抬眸就瞧见了与杨府尹说话的陆毓衍。
毕竟是雨天,陆毓衍的衣摆也沾了些水,不似平日一般整齐,只是他身姿修长,往柱子边一站,只觉得挺立如松,没有狼狈之感。
见陆毓衍转眸望过来,四目相对,谢筝下意识想避开,猛得想到自个儿的决心,想到松烟刚刚的那番话,她咬着牙忍住,走上前问了安。
杨府尹扫了谢筝一眼,继续与陆毓衍说着案子:“贤侄,凶手已经抓回来,他有杀段立钧的理由,他手背上也有伤口,这案子也算是清清楚楚的了。
不是我心急火燎要结案,而是事关考生,不能拖沓。
你听我一句劝,你都已经把自己摘干净了,就别掺合进去了。”
陆毓衍敛眉,沉声道:“我知道您是替我着想,从眼下的证据看,楚昱杰脱不了干系,可他只承认与段立钧起了冲突,不承认杀人,杨大人,案子才发生几个时辰,还是慎重些为好。”
杨府尹与陆培元交好,陆毓衍又在罗妇人的案子里替他出力解难,见陆毓衍不认同他的想法,杨府尹也没有生气。
搓了搓手,他见四周也没外人,便压低了声音:“我也想慎重,段立钧不仅是考生,他还是太常寺卿的亲孙儿,我要是断错了案,段大人就能骂得我官位不稳。
不过,贤侄说得也在理,这才几个时辰,我就算关着那楚昱杰,再查上三五天,应当也不妨事。
你放心,我会让底下人查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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