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晚晚很累很困。
唇瓣很红,能清晰地看到嘴角破了一处,是自己咬的。
嗓音也哑了几分,浑身香汗淋漓,墨发贴着雪白的脖颈。
她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捞入温暖的怀抱。
她勉强眯着眼睛看了眼。
外面日头正好,白纱清扬,泄露阳光,屋内是明亮的。
少年躺在身侧,模样还是稍显稚气,可是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黑色瞳仁却有着不服年纪的成熟,似乎历经了沧桑,沉淀了很多东西。
她很想仔细研究清楚,可是她太累了……
她最终睡熟了。
迷迷糊糊,梦到了唐幸。
眼前的唐幸穿着米色套头毛线衣,黑色碎发垂在冻得红彤彤的耳朵上。
万物洁白,少年站在雪地里,更像是纤尘不染刚刚开放的雪莲。
他在很认真的堆雪人。
谭晚晚站在门口安静的看,梦里的自己生出了很多奇妙的心思。
她见过很多人,有像唐柒柒那样干净单纯的,也有阴沉毒辣的。
但,没遇见过像唐幸那样纯粹的。
他不爱说话,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一颗心干净澄澈如琥珀,不含一丝杂质。
她觉得自己很像个坏人。
她没有童年阴影,没有被社会伤害,她是根正苗红的祖国小花朵!
她心中绝大部分是善意,会乐意助人,会匡扶正义。
可是,看到唐幸,她想的是作恶。
想把唐幸这朵高岭之花摘下,想欺负想蹂躏,想看他干净的瞳孔弥漫恐惧痛苦,想看他掉眼泪。
谭晚晚想染指……
她正想着,那少年突然转头了,四目交汇。
谭晚晚那点阴暗的小心思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慌乱四下逃窜,勉力挤出一个笑容,露出白白的牙齿,看着他。
唐幸也冲她笑,小跑过来,呵出来的气在冬日的冷空气中,白白一团水汽。
“晚晚姐。”
他柔声喊着,少年清朗的嗓音跳动耳边。
她胡乱应着,被他拉到了雪地里,要她一起堆雪人。
她恍恍惚惚,手到最后冻得通红,都快没知觉了。
而少年身体如火一般的热。
察觉到她的冷,竟然把自己的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搓着她的小手,轻轻呵出热气,温暖着他。
他低头,露出清瘦的脖颈。
他神色认真虔诚,只为她取暖。
谭晚晚却怔怔盯着,那一瞬眼睛有光。
唐幸可真好看。
她真喜欢。
她知道唐幸不懂世间规则,不懂男欢女爱。
他对自己好,不排斥,是因为唐柒柒的缘故。
他害怕这个世界,独独不怕她和唐柒柒。
她隐隐有些骄傲,因为这份特殊,没有血缘关系,却也能得到唐幸这份特殊。
她甚至贪婪的想要更多。
可她又觉得自己可怕卑鄙,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些微妙的心思深深埋藏,她不断给自己洗脑,眼前的只是弟弟,她对他的感情应该纯粹,只是简单地姐弟之情,否则唐柒柒会提着四十米的大刀劈了自己的!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着。
可是……
当那少年跌跌撞撞的跑来求救,他面色通红,眼尾发红,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他点了那催情的香。
他的身体起了正常反应,他惶恐不安,觉得自己像是个异类。
他很痛苦,可他也很清楚,只有晚晚姐能救他。
喊她名字的时候,可怜至极。
谭晚晚的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