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将身体还在发麻的林溯搂紧,要不是她搀扶住了他,这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很可能就会跪在沈惊觉面前!
“大小姐......我没事......”林溯气喘吁吁,嘴上安慰她,身上根本使不出丝毫力气!
“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说没事?!”
唐俏儿心里担忧着林溯安危,眼眶灼红,愤恨地瞪视着站在那连头发丝都没乱一分的沈惊觉,“当着我的面,你竟然对我的人下这么狠的手?
沈惊觉,你还是人吗?你这副徒有其表的皮囊里装的是狼心狗肺吗?!”
男人心口一刺,黑如暗夜的眸泛起赤红,大有种给他人作嫁的挫败感。
“是他先朝我下手的,你难道没看见吗?更何况,我并没有伤他什么,到了晚上穴解了,他行动自然会恢复正常。”
“别解释了,越解释,只会显得你越卑鄙,越龌龊!”
唐俏儿眸底噙着的泪光扎得沈惊觉心脏生疼,他眼睁睁看着她抬起手,用手背狠狠在唇间一抹,就像用这种方式和他划清界限。
“沈惊觉,你承认吧,你是不是后悔离婚了?”
顷刻间,沈惊觉的心缩成一团,瑟瑟颤栗着。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犀利得像一把手术刀,在虎视眈眈地对他进行残酷的解剖。
半响,他都没给回应。连直截了当的“没有”二字,他都说不出口了。
只剩最后的矜持。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唐俏儿声音颤抖着,却笑得艳丽无方,“但我告诉你,即便你后悔,也请把你见不得光的心思烂在肚子里。
你对我产生感情,真是对我人格,最大的侮辱。”
——“我受够了,白小小。没有爱情的婚姻,于我而言是分秒折磨。”
——“柔儿要回来了,你要让出沈总夫人的位置。”
将离婚协议丢在唐俏儿面前的那天,所有他对她说的那些残忍的话,再次如洪水猛兽向他袭来,撕咬得他体无完肤。
......
沈惊觉浑浑噩噩走向地下停车场。
他都不知道这一路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儿的,头痛欲裂,四肢僵硬,仿佛连中数刀伤濒临死亡的伤者。
在看到韩羡的刹那,他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
“沈总!”
韩羡见他脸色极差,忙迎上来将他搀扶住,急声问,“您是不是头疾又犯了?快上车,我给您拿药吃!”
头疾能用药来镇定。
可是,心病要拿什么来医啊。
“阿羡,我不明白......”
沈惊觉双手抱头,喘着粗气问,“当初跟她结婚的我,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对她那么差劲,她竟然还对我不离不弃。
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对她好了,她反而对我......这么残忍?”
韩羡重重一愕,眉心紧锁着,看着被万般疼痛折磨的男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半响,他才长叹一声,轻轻回道:“沈总,因为曾经的少夫人,很爱很爱您。”
可是现在,她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