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踱方步,走路的速度增加了一倍有余,折扇也握在手中不再展开,成了一个行事风风火火的干吏。
一号院子已经起来了一半,青砖中间留下来老大的缝隙,工匠们才把铁网下进去,再用糯米浆,熟石灰,石灰岩粉末搅拌成的灰浆灌进去……
有人偷喝糯米浆,看的刘主簿眉目紧皱,将工头喊过来呵斥一顿之后,就抄起铲子,往熬煮好的糯米浆里倒了两铲子沙土。
狗日的尽是杀才,糯米浆喝光了,这墙还能结实吗?
老神仙住的地方,可不敢偷工减料。
在工地巡视一圈下来之后,刘主簿就已经是满身灰尘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奢华的四轮马车就停在了他的身边,瞅一眼马车下的旋转盘子,就知道这辆马车出自晋昌坊马车行,还添加了特殊的减震装置,没有一千贯根本就下不来。
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叟打开车窗瞅着刘主簿道:“能否上车一叙?”
刘主簿拱手道:“满身灰尘,不敢叨扰。”
老叟大笑道:“干吏身上的灰尘可是不多见的好东西,正好留与儿孙清扫。”
刘主簿再次抱拳施礼道:“范阳卢氏门第高贵,刘某不过一介小吏,不敢与卢公同车。”
车上的老叟笑道:“范阳不过是一个小地方,卢氏自从陛下诏令不得与大族通婚之后,已经变成了荒山野人一流,此次老夫进京,不过是为子孙求一处安身之所,看看卢氏子孙能否在在长安出人头地。
刘主簿既然深受云县尊信赖,老夫有求于主簿,主簿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刘主簿笑道:“卢公礼下于刘某,只要卢公看中的地方不在这朱雀街两侧,刘某自然会满足卢公所需。”
老叟笑道:“卢氏何故不能得这朱雀街两侧的宅邸呢?”
刘主簿笑道:“物价腾贵之故。”
老叟笑道:“都说长安米贵,居之不易,卢氏虽然浅薄,置办一些家业的散碎钱粮还是有的。”
刘主簿苦笑道:“卢公年高德劭,何不与我家县尊商议此事呢?”老叟道:“云侯秉性冷峻高岸,并非是一个可以通融之人,听闻刘主簿处事豁达,自然还是先与刘主簿商议才是通达之路。”
刘主簿想了一下朝老叟施礼道:“如若卢公不嫌弃工地灰尘,在下倒是很想与卢公查验一遍工地,我们再说其它。”
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了,车上的卢氏北支的家主卢庭会断然拒绝,没想到这个习惯出帝王师的家族之长,居然从善如流,下了马车不说,还在童子的搀扶下将衣袍下摆塞进腰带,这就要跟着刘主簿进入工地查看。
这让刘主簿有些为难,因为这一支卢氏,虽然清贵,确也是一个穷光蛋家族,要他们拿出十万贯以上的银钱出来,恐怕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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