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乐水不服气,侧过头看看楚天乐,“他比我还小三岁呢。”
贺老摇摇头,没有接这句话,只是讳莫如深地挥一下手。“进去吧,今天是一个小型的务虚会。与会人员已经到齐了。噢对了,姑娘你是否要把望远镜摘下来?”
鱼乐水知道他是好意,带着这玩意儿进会场未免太招摇,便红着脸照办了。
会议室在三楼,面积不大,椭圆桌前坐了十几个人,大多是气质清秀的知识分子模样。后排有十几个人,气势明显要“轩昂”一些,应该是政界军界的各路诸侯。正面墙上挂着一块屏幕,投影仪打着几个字:关于《楚一马发现》的通报。服务人员正在拉窗帘,鱼乐水在一瞥中看见了院外那棵大柿子树,不由得笑了,悄悄对天乐说:
“呶,我就是藏在那棵树上搞侦查被逮住的。”
天乐也笑了,表情分明是赞赏。前排两个中年人看见楚马二人,忙迎过来握手。前头一位穿着西服,身材不高,圆脸庞,表情沉稳。他说:
“马先生,楚先生,你们好。我是国家天文台的詹翔。这位是紫金山天文台的徐一凡,咱们神交已久,但见面还是第一次。我俩也是刚刚知道你们二位身体有些不便,所以——非常敬佩,非常敬佩啊。”他加大了握手的力度,然后回头向与会人员介绍,“这两位就是‘楚马发现’的发现者,楚天乐先生和马士奇先生。”
众人都向他俩微笑致意,他们刚刚阅读了会议组织者发的资料,大略知道了“楚马发现”是什么。鱼乐水心中又是一震,既然这两位是天文学家,就意味着“那件事”可能是一场天文灾变。天文史上冠以某某“发现”的情况好像不多,从这点看,这肯定是一个极为重大的发现——但结合贺老刚才的话,越是“重大”,越是不祥。
前排中间为楚马二人留有两个空位,工作人员此时又加了一张椅子,让鱼乐水坐在楚天乐旁边。贺老开始讲话,非常简明扼要:
“请与会人员关闭手机,詹翔、徐一凡除外,他俩得保持同世界各天文台的联系。”与会人员立即都关了手机。“今天在这家山间宾馆开会,一是为了保密,二是为了向楚马二人表示敬意。二位行动不便,所以会场尽量离他们的家近一些,他们就住在附近的玉皇顶。现在开会。”
正在这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詹翔迅速掏出手机,向大家做一个抱歉的手势。贺老停下来等着他。詹翔听了电话,用英语简单回复:“知道了,谢谢你在第一时间通知。”
摁断手机后,他苦笑着对贺老说,“贺老,我说过这事儿瞒不住的。那个现象不难观测,只要有人想到把望远镜和摄谱仪对准那儿,再来点简单的计算就行。刚才是澳大利亚悉尼天文台通报,该国一个中学天文小组已经重复了楚马发现,按照国际惯例,它得改名为楚一马一格林发现了——格林是那个做出发现的学生。不过,”他回过头向大家解释,“好在此前贺老出过一个好主意,我们按照贺老的指示,在向世界所有天文台发出询问通报的同时,也与对方做了约定:所有知情者都要严格保密,直到各家天文台全部做出验证后同时发布。这是一个策略,把各天文台捆到一块儿了,否则保不定某家天文台早就公布了这一消息。但当时还另有一条约定:保密时间至多不能超过一个月,”他算了一下,“从今天算就是二十一天后。到那时,我们就不得不——”他苦笑着,“对世人当一只报祸的乌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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