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心道了一声,面上继续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伙人离这里很近吗?”
船老大摇头:“那种凶人谁敢离他们近啊,隔着四五十里呢!”
杨戈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笑呵呵冲船老大拱了拱手:“那我就先回里边歇着……对了,明早船要是能动起来,劳烦您往船帆上系一条红巾。”
他的态度很温和、言语也很客气。
但船老大犹记得吴二勇亲自送杨戈上船时的毕恭毕敬态度,丝毫不敢托大、也不敢多问,只是抱拳回复道:“小的谨记彦祖少爷的吩咐。”
杨戈笑着拱了拱手,转身漫步走回船舱,戴上竹笠、拿起冷月宝刀,而后放出五感静静的感知周围的动静儿,待四下无人之时,他关上船舱,飞速掠出江船,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岸上,沿着河堤往下游发足狂奔。
天还未黑尽,他就看到了船老大所说的铁索连舟。
好家伙,十数艘平底江船首尾相连的横在江面上,将阔有三十丈的江面堵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
那股子来者不善的凶猛气势,简直就是在抡起大嘴巴子往连环坞脸上呼!
看到了铁索连舟后,杨戈就放慢了步伐,一边靠近一边不断观察那些江船,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可以辨认这伙人来历的标识标志。
比如明教的日月旗、三火标识。
再比如白莲教的白莲旗,弥勒佛头。
只可惜,这些江船上,什么标识标志都没有……至少杨戈是认出任何标识标志的。
‘算了,找个人问问吧?’
他心想着,拉起汗巾遮住面颊,屈膝一纵,身形如同展翼的大鸟般轻灵的掠过两丈河面,跳上停靠在江边的一艘铁索江船的船头。
就见甲板上一大票衣裳杂乱、举止狂放的汉子,正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吆五喝六的吃肉喝酒,连他上船都无人发现。
“哎。”
他不得不主动开口,打扰这些汉子吃肉喝酒的兴致:“谁是主事的人,出来聊两句。”
一众喽啰闻声齐齐回头,盯着他看了看。
下一刻,骂骂咧咧的喝问声和刀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杨戈见状,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侧的江面拍出一掌。
“嘭。”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水花冲起三丈多高,将一众凶狠的喽啰淋了一个透心凉。
他们一下子就不凶狠了,也不骂骂咧咧了。
所有人都仿佛中了定身术一样愣在了原地,提着明晃晃刀剑既不敢进、也不敢退,缩着脖子满脸惊恐的望着杨戈,弱小、可怜、无助得就像是一群鹌鹑。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杨戈要不吓他们一下,都对不起自己脸上的汗巾:“你们别怕,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数十条虎背熊腰的汉子,僵硬的扯动着自己的嘴角,想赔笑又不敢笑,个个脑门儿上亮晶晶的……
杨戈扫视了一圈,再度开口道:“谁是主事的人,出来聊两句。”
没人动。
杨戈见状,慢慢的抬起一只手掌,对准他们慢慢缩回到胸前:“一个主事的都没有吗?”
“哐当。”
一口钢刀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一个穿着绸缎劲装、长了一身白净肥膘的壮硕男子,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双手作揖:“江东项家小管事龚成,拜见大侠。”
平平无奇的开场白,蕴含了两个意思。
第一个意思是:我是江东项家的人。
第二个意思是:打狗还得看主人……
“江东项家啊!”
杨戈恍然大悟,饶有兴致的说道:“难怪这么霸气侧漏……项无敌在吗?去请他过来聊两句。”
见杨戈听到项家的名字非但不怵,反而越发感兴趣的模样,龚成的里衣都快被冷汗给湿透了。
他是老江湖,他见过世面,他知道,别看面前这人和和气气、语带三分笑,但只要一句话不对,咔,脑袋搬家……
他当下再使劲将自己揖得更低一些,竭力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大侠的话,我家大少爷并不在此间,大侠若想与我家大少爷一晤,请赐下名号,小的会禀报家中,请我家大少爷来与大侠一晤,若是大侠肯移驾,小的亦甘愿为大侠领路。”
“不在?”
杨戈掏了掏耳朵,隔空一个大比斗将其扇成滚地葫芦:“不在你们还敢这么狂?真以为你们姓项,你们就是西楚霸王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从江面的另一侧传来:“我尝闻,吕布死后、人人皆有吕布之勇……先祖兵败之后,是人是狗皆可轻言西楚霸王!”
杨戈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到一道铁塔般的魁梧人影倒提一口大枪,一步数丈的横空而来。
杨戈歪着头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我是来和你们讲道理的,你最好不要放狠话吓唬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打死你!”
PS1:祝老爷们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PS2:这几天累瘫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儿个补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