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凌晨两点,天下着小雨,我在阳城,依然等你。潇燃在笔记本电脑上写下这一行字,代替了在纸质笔记本写字。带上耳麦,那些关于思念和情爱的歌曲,从他的耳朵进入他的身体,钻进了他身上的每一个怪异的细胞,一遍遍清洗他流淌的血液。
他把音量调到中上,就算外面电闪雷鸣,房间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像太阳发出微弱的光,叫夏日降了点温,发出些凉意;在冬日,又像施舍的暖意。
好不容易等到周六,潇燃一大早刮去了几天没刮的胡子,第一次插上了阳台上跑步机的电源插头。阳台的窗户一直开着,自从上周简易过来打扫后,灰尘没了踪迹。但整个阳台还是没有任何生机。
“先生,你买些绿植吧,阳台有绿植才有生气。”刚开始简易这样称呼潇燃,也许是出于尊敬。潇燃有些不自然地应了她。
“好啊,不过我不爱打理,怕是会很快就枯死吧。”
“绿植很好打理的,你只要记下它们的习性,按照着来照顾就好了。”
潇燃想起曾经枯萎在自己电脑桌旁的仙人掌和多肉。也不知道哪天,它们是先后死的,还是一起死的。当时,他不小心碰到,整个断了气的小生命缓缓塌了下来,伴着一股不新鲜的液体流了出来。
“哎,你真是不会照顾这些小生命,我只是出差一段时间,这些小生命就这样没了。”妻子有些抱怨。但他把自己倒是照顾好好的,似乎还胖了好几斤。
“阿姨来打扫时没有给这些盆栽浇些水吗?”
“是我没让她进书房,一直在写作,免得分心。”
“我怀疑这些小生命是被你的烟熏死的。”
书房的盆栽壳子还在,不过是空空的,潇燃偶尔会用它们代替烟灰缸。
人恍惚时,会对身边人的角色突然起了疑心,比如我的妻子是谁,我的丈夫是谁。但不会怀疑自己的亲身父母是别人。
虽然潇燃伪装了很多女主人在场的信息,但是简易只字不提女主人,似乎看透了他是个独居男子。
她服务过的家庭少说也有几十个,这其中包括包月服务,或者按次服务。她对一个家庭的男女主人关系情况,多少有些判断力。不该她插手的事,她从未插手。从来没有遇到客户说,他家的东西丢了。在潇燃这,倒是她把自己心爱的结婚戒指丢了。她觉得自己肯定成了潇燃眼中的笑话和没用的女人。
除了电话,他们不过一面之缘,但简易对潇燃的印象十分深刻,特别是他坐在客厅沙发,端起茶杯往嘴里送的时候,特别有男人味。不仅仅是男人好色,很多时候,女人也会被男人深深吸引,因为他的帅气外表、才华,或者一些无法开口的理由。
潇燃一米八的高个,大大的鼻梁上黑色镜框的眼镜牢牢地贴着他的脸。眼镜有些深邃,这是眼镜也掩盖不了的事实。稍微打理下,他就是个帅气大叔,走在路上,让人不自觉多看几眼。
妻子对他的身材赞不绝口。他不爱运动,爱吃肉,身上虽没有八块腹肌,但很壮实。对妻子来说,他有没有腹肌,她一点也不在乎。
气温从清晨的二十七八度,升到了三十多度,才在跑步机上跑了十多分钟,潇燃已经满身大汗。虽说不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子约会,但对于上门做清洁服务的漂亮女人,以示礼貌,也需要给人留下一个大方得体的好印象。
他脱下身上全部衣衫,顺手塞进了一旁的洗衣机,让它高速运作起来。之后,就这样光溜溜地走进浴室。
水流声哗哗哗地顺着他的肌体,慢慢滑落。头发上的泡沫总是不听话,往脸上跑。他用手快速从头到脚抚摸了一遍,并将所有泡沫清洗到一点不剩。
每次洗澡,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撕掉,又贴上,这个人属于“之桃”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