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进入潇燃新家的人,是他通过一个App联系上的清洁工。人说来奇怪,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偶尔也会渴望有个人讲讲话。
在阳城这个渐渐熟悉的地方,潇燃不会去敲陌生人的门,比如对面的桃花女子。送外卖的人倒是熟悉他的家门,但都是止步于此,开了门也不外乎“你的外卖到了,谢谢”,有时候干脆放在门口或挂在门把手上。那些摇摇欲坠的食物让这户人家看起来,有了烟火味。
头发长了,潇燃曾自己动手修剪过,像去除杂草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胡须渣子扎进过枕头,枕头的表面出现了很多颗像刺一样的印记,是潇燃一头扎进去时留下的。
“你好,我是简易,感谢你预订了一个月每周一次的清洁服务。”一早,清洁工人便来敲响了大门,一进门就像复读机一样,有礼貌地问好。
“简易,好名字。”潇燃没想到,一个清洁工,拥有一个很有文化的名字。其次,这位叫简易的女子看着大约三十五六岁,身穿白色清洁制服,模样很标致。印象中,清洁工应该是“大妈”形象。这么好看的清洁工,他还是第一次见。潇燃不自觉多看了几眼,但不是眼珠子没移动的那种。目不转睛看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是他的妻子。
后来,潇燃还特别为这次无心的多看几眼作了解释。
阳城这个地方,天空特别蓝,海水很温顺,偶尔才狠狠拍打海堤。当然台风天要另当别论。天、山、海和谐共处,让这地方的人长得也特别水灵。潇燃见过一些当地人,他们的颜值指数与别的地方相比,高出了好几个等级。像妻子这样的长相,在潇燃心里达最高级别,十分。简易的颜值,大概能给到**分。
时钟滴答,是午夜十二点。手机里微信提示声响起。熟悉潇燃的人都知道他不爱玩微信,找他通过微信方式是很不理智的。况且,很多时候,他连电话都不一定会接。心里记着潇燃的人有几个,他是明明白白的。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潇燃漫不经心拿起了手机,才想起,白天,简易来打扫卫生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对这样的陌生人,潇燃放下了戒备心,是因为她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她不会对自己的生活有任何影响。况且,他欣赏她的美。同时,他好奇,这样的女子为何要干起这样的工作。如果换身衣裳,她更像是高楼大厦中某个楼层某个老板的秘书。
“对不起,那么晚打扰你了。我把结婚戒指弄丢了,有没有落在你家呢?”见潇燃迟迟没有回复,她也不敢打电话,估计在那干着急。
“我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急死我了,现在就剩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你有没有印象落在什么地方?”
“没有,我记得今天出门戴在手上的,干活的时候摘下过,之后没有印象了。以前,我每次都很小心的,从没有丢过。”
结婚戒指都能丢,真是个迷糊的人啊。潇燃一边想,一边起身,回忆着简易到过的地方。白天工作的时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没有放过,也就意味着只要戒指没出现,潇燃也得每一地方都不放过。
曾经为他工作的人,是简易。现在,他变成了为她工作的人。从某种角度上说,对等的关系源自彼此互相需要。
潇燃打开所有房间的灯,戴上眼镜,从大门口开始,一寸一寸地寻着。
结果难免失望,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戒指的踪影。
“没有找到,真的很抱歉。”
“给你添麻烦了,是我自己太傻了。”
时钟滴答响起,已是凌晨三点。潇燃打开笔记本电脑,想写些什么,却无从下笔。简易的丢失戒指事件显然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