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镇领导手背敲了敲桌面,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陈小凡当即不再犹豫,缓缓开口:“十年前的镇会议上,是我们村把本该给我们修村村通的资金让给你们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镇领导和你们商量的是,嫌我们桃源村在山脚下,修路耗费镇上的资金太多,会影响你们村子的发展。还承诺如果我们推迟两年修路,每年会给我们发放贫困补助……”
平头村长撇了撇嘴,打断道:“那贫困补助不是每年都给你们发了吗?”
陈小凡自嘲地笑了笑:“贫困补助是给我们发了,可发展的机会已经错过了。十年前的机会,和现在的机会能一样吗?
再说了,每年领贫困补助的时候,我们村的人哪次不是装孙子,顶着你们的阴阳怪气?”
顿了顿,陈小凡陡然拔高声音:“凭什么!”
“凭什么本该给我们的钱,你们用了却不知道感激?”
“凭什么说好的第二年修路,可是拖了一年又一年?”
“凭什么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还要遭受你们白眼?”
陈小凡每质问一句,声音就提高一分,到最后宛如洪钟大吕般响在每个人耳边。
一部分老村长低下了头,似乎回忆起了当年情形,脸上不禁露出了羞愧之色。
但是一些新上任的村长,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对陈小凡的话很不屑一顾。
其中包括了刚上任的镇领导。这项决议是前几任镇领导通过的,他对此只是有所耳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陈小凡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的村长和他爷爷交好,开完会在他家和陈小凡爷爷商量的。
冯全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众被一个生瓜蛋子怼呛,让他感觉像是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哼,十年谁承诺的,你们就去找谁!”冯全恒破罐子破摔道。
“十年前的镇长已经调走了!”岳满军气愤道。
“那我不管!”
“好一个谁承诺谁负责!”随着一道不满的声音,朱鹏坤大步走进会议室。
他盯着冯全恒沉声道:“如果这就是你们石洼镇的行事作风,打死我都不敢来你们这里投资!”
冯全恒脸色一变:“朱总,这是个误会……”
“误会?村村通已经宣传了十年,可陈老弟的村子还没有修,这不是欺负穷人吗?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领导班子没有信誉可言,哪个商人还敢来投资?”朱鹏坤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让冯全恒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不仅如此,朱鹏坤又拨打县一把手电话,将事情经过大概讲述了一遍。
最后着重强调道:“如果不解决这个事情,我立马从安水县撤资,烂尾楼项目也不再碰了。”
刚一挂断,冯全恒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到来电显示打了个激灵,赶紧恭敬问候:“温……”
“朱总是我们县城的重点招商引资对象,如果今天你不能让他满意,明天就给我滚到食堂颠大勺去!”
冯全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面露尴尬道:“孙总,我把拨给其他村的钱,全都拨给桃源村修路,这样你觉得怎样?”
“我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老弟。”
朱鹏坤说完,走到陈小凡面前埋怨道:“陈老弟,你早给我说村子修路有困难,我直接给温县长打个电话,或者先给你转过去几千万用着。”
陈老弟?
几千万?
冯全恒整个人瞬间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