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只是敛了一下眉毛,嘴角似笑非笑。
“不管是挖井还是开渠,所用皆是公田上缴的赋税。用公田去上缴的赋税去为公田服务,这也算的上最公平了。”花谁的钱,为谁办事。
朝廷的官员没想到唐宁会如此说,直接张着嘴巴看着她,却反驳的话都怎么也说不出来。
唐宁说的是事实,但他们的田却想借东风挖井开渠。
朝廷突然陷入进入僵持,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私田可以支付打井的花销。”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在,立即有很多人附和。
唐宁看情况差不多了,慢悠悠的说道,“一两银子十口井。”
一两银子十口井,一百万亩私田就是十万两银子。
不过,这十万两银子对私田的主人来说,只是很少的钱。所以,朝廷的大员,都非常支持这个建议。毕竟,挖井很费事。
“挖井开渠之事,既有长宁大公主提出,便由着她全权负责。此次水利之事,事关重大。朝廷上下必须听取长宁大公主调遣,违令者,立即诛杀!”
既然让唐宁做事,西凉皇便赋予于她绝对权力。
这是皇帝对臣下最大的信任和尊重。
“儿臣遵旨。”唐宁跪恩。
虽然私下,唐宁不过是西凉皇的臣子,但在朝臣面前,她却称西凉皇为“父皇”,显示他们无间的关系。
站起来后,唐宁行礼请示道,“儿臣有个意见,不知当提不当提。”
“此时挖井开渠的事既由你负责,你的提议,就是朕的意见。”君无戏言,西凉皇现在甩手不管,直接把这件事交给唐宁处理。
“儿臣曾在父皇寝殿门口看到民间农具,听宫人说,父皇晨昏尝扶农具躬耕。父皇为百官万民楷模,父皇既如此与百姓同甘共苦,体谅民心,相信朝廷的臣子也是如此。”
“儿臣窃以为,此番挖井开渠,是功在千秋之事。儿臣不愿独自在民间留名。接着此番与百姓同甘共苦的机会,儿臣愿与百官一起挖井开渠!”
唐宁说的正气凌然,朝臣听了却是膈应了一下。谁不知道西凉皇寝殿前面的农具都是模型,都是摆着好看的。
皇帝会早晚躬耕,简直就是笑话呀。
只是,谁人敢对着西凉皇说,“喂喂,你寝殿周围的东西都是摆设呀。”
现在唐宁说话完全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他们却很难反驳,只能在心中骂娘,但面上沉默。
良久,宗人府丞站出来说道,“长宁大公主乃千金之躯,岂能参与民事。况且,公主还要运筹帷幄之中,把握大局,且不能因小义而失大道,若是挖井开渠中,因一时安排不当,出事,那便损失来了。”
“府丞所言有理,殿下只需稳坐大帐之中。若是公主求进度,可召集各地义兵。大公主只是有这份心思,百姓便感激涕零。”
说起干活,朝廷这些人哪是拿过农具的。现在还是夏末,只要往太阳下站不久,他们就会发昏。若是让他们挖井开渠,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命呀。
不过,若是以唐宁身份之尊,都要参与了话,他们便是跑不了。
若是唐宁不干……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人自然可以找到很多理由不去。
重臣打的算盘很好,谁料这正是往唐宁圈子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