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刘远山正小心揣摩他神情,只怕都察觉不出来。
沉吟片刻后,左行江先是朝着四周挥挥手。
大帐中来去匆匆的兵士,还有那些像雕塑般护卫左右的侍卫,立即躬身行礼知机走出大帐。
等人都走光后,左行江大手在桌案上一个虎符模样的镇纸上轻按。
嗡,澎湃气血以他为中心,迅速将整个空旷大帐笼罩在内,外间所有纷扰嘈杂立即消失一空。
刘远山见他如此谨慎,竟然连静音煞阵都用出来了,心下立时一紧,知道接下来的话只怕无比重要。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兴奋,隐隐有种预感,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今后前程只怕就是一帆风顺、青云直上。
当然前提是能过关!
见到他神情微动,随后忐忑中又带着丝惊喜,左行江知道这个老伙计只怕已猜出了些什么。
若不是万不得已,他真得不想亲手将这位忠心属下,送给那些杂碎当作口腹血食。
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太多太多,他如此坚韧的心性都觉得有些疲惫。
这多么年血火历练,左行江对自己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可哪怕他死,磐石防线却绝不能崩塌,这是无数燕人、军中袍泽流血赴命的地方,绝对不能沦为诡怪凶兽的血食之地。
“七年、七年,你也不过是刚刚而立之年,也就是说这一辈子最好的七年全呆在了御兵司!”
“是呀!在这里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御兵司给了我一个浪荡子尊严地位、银铢家业,这辈子只怕都离不开了!”
刘远山语气也不由得满是感慨。
听得出这些话全是他的肺腑之言,可能想及远在磐石城的妻儿老小,刘远山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情。
“呵呵……御兵司……”
可没想到听到他话中提及的御兵司,左行江却是下意识嗤笑出声,再不复往日那尊敬、与有荣焉的作态。
这一幕,让刘远山心里直接倒抽一口凉气,简直怀疑坐在上面的是个假货。
这是打算闹哪样,不想在御兵司混了?
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左远江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直接懵逼当场。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年犒京城每年发下的物资俸禄,仅有你现在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你会如何做?
可还养得起那一家老小,可还养得起长富巷的外室再加两个私生子?”
“怎么可能?”
刘远山差点自椅子上跳起来。
一来是因这话太过令人难以置信,二来则是没想到自家私密事,左远江却是一清二楚。
这里面代表的含义,更是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左远江好似没见到他那惊骇惶恐神情,仍旧自顾自说道。
“我最初也是不信的。
但你可知道界海那边诡物潮,已经由最开始的十几年一回,到去年的两年不到便又卷土重来。
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估计今年只怕都等不到年关。
你以为犒京城那位崇元陛下,是会拉灵露符箓、还是能吐灵丹宝材,亦或者可以无中生有?”
“界海诡物潮……”
身为御兵司校尉,刘远山自然也听说过,这个可称为大燕最大的祸害源。
只是明显消息已经被上层死死封锁,他能坐到校尉职司自然也不是个傻子。
左行江只是起了个头,他便猜出犒京城会如何做。
要知道界海那边防守主力,可也是人数众多的御兵司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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