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楚翘揉揉眼睛,“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就是……特想哭……我最近好像老是哭……真没出息……”
“对呀,你老是哭。”陆鑫道,“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还是何医生欺负你了?他到底没有来。”
“他不来了。”楚翘道,“他让我自己选。说不想给我压力。”
“那你……”陆鑫看着她,“你怎么选?”
“我也……我也不知道……”楚翘道,“本来我已经选了……可是刚才……刚才……”
“刚才团长说要升你做主演,你就改变主意了?”陆鑫问。
楚翘摇摇头:“你知道吗?今天下午,夏瞳问我,喜不喜欢跳舞,还想不想继续跳舞。我知道我喜欢,但是……但是我也不能总跳舞……咱们都有退的那一天,就像王艳艳那样。”
王艳艳要退了?在冷风里偷听的那几个人都万分惊讶。
“那你到底怎么选嘛?”陆鑫有点儿着急。
“我想我的那一天还没有来吧。”楚翘道,“至少不是现在……不是今年……刚才对谈的时候,说到‘最后一次’,我就觉得好伤心……我不想这个变成最后一次。虽然我也不知道最后一次会是什么时候,但是……我不想是今晚。”
“那你就是决定不走了?”陆鑫的脸亮了起来。
“暂时。”楚翘回答。
“万岁!”陆鑫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
这边几位看得目瞪口呆。
“喂,你手机响!”楚翘挣脱他。
陆鑫掏出手机来:“哦,是陈师兄发短信来了——夏瞳醒了,第一句就问演出怎么样了。”
“也算是OK吧?”楚翘道,“当然是不能跟他们比了。”
“那我们明天去看她吧?”陆鑫提议。
楚翘点了点头,又揉眼睛。
“别揉了!”陆鑫拉住她的手,“再揉就瞎了——走吧。”
“等等!”站在阴暗处的人现在才敢现身,“可以给我们签名吗?”
“我?”陆鑫指指自己。几个人已经递上了节目单去。他就很友善地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拜拜!”他拉着楚翘走进渐渐稠密的雪网里。
“今晚还真好像看了一场电视剧也!”一个纂着节目单的评价道,“倒在舞台的夏瞳,咬牙坚持的陈岩,花美男和他的女朋友临危受命,对谈的时候又泪洒当场……哦,还有王艳艳要退团——哎,王艳艳真的要退团吗?那就太可惜啦!”
“谁知道!”一个同伴耸耸肩,“咱们呀,看演出就好,管背后那些事干什么?《天鹅湖》是1877年首演的,每一场的背后可能都有些八卦故事。但是流传下来的,就只有《天鹅湖》嘛。说明经典就是经典。理会八卦干什么!”
“我倒觉得八卦故事有意思啊!”头一个不同意,“要是能把这一百多年的八卦故事都搜集起来,那可以写一本书了——也许写三本都行。”
“你怎么不说编成舞剧来跳?”
“那也行呀——我觉得讲舞团故事的舞剧很好看——夏瞳的《舞姬》,那可是经典呀!”
“那也是舞蹈好看,不是八卦好看!”
“八卦也好看啦!”
争论着,几个人也在风雪里走远了。
只剩下宏伟的国家大剧院屹立在夜幕中。外墙的灯光把整栋建筑照得雪亮,看起来像宫殿一样辉煌。
《天鹅湖》已经落幕。
不过明天还有新的演出。
一直会有新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