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古参便自巫族剩余的人中提起一人,凌空而去。
一时间,升月谷内只剩下大衍寺及擎无畏、欧阳楠等人面对剩余几个茫然的巫族护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空之中,陈泰臣死死闭着眼睛,心想方才古参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要吃了自己一般,说不害怕那自然是假的。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听之任之。
呼啸风声之中,古参冰冷的声音如锥子般刺入他耳朵:“我只问你,升月谷内异样,与你们有没有关系?”
陈泰臣心中狂跳,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前辈您在说什么?还有,前辈您怎么就只带着晚辈一人?是要带晚辈一起去寻找圣女她们么?”
“别跟我装糊涂!”古参此时面目颇为狰狞,冷笑三声后道:“好一个千里传送,好一个虚妄之阵!别以为我当时离得较远,就不知道你那一声长啸分明是故意吸引人注意!偏偏被传送阵卷入的是巫族圣女、星罗宗以及我那位好侄女儿!星罗宗那小子分明与你们巫族有恩怨纠结,升月谷的事,不是你们就是他们!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陈泰臣也算是个人物,被一成名多年的元婴修士如此威胁,依旧面不改色。
他已知此人心生怀疑估计是因为那阵法之故,归根结底还是古参自己心中有鬼,便道:“古前辈,你这说的是什么?那传送阵与我们何干?分明是那星罗宗想要擒获我们圣女布下的,说不定什么七彩圣魂莲都是他们放出来的假消息,故意引诱我们圣女上当的!实在可恶!古前辈,圣女和大人如今都不知所踪,这可怎么是好!”
陈泰臣言辞伪装得极好,古参面色似乎缓和了些许。
就在陈泰臣暂时想要放下心时,耳边又传来古参的话语:“也罢,是真是假,等找到他们便知晓。”
陈泰臣心中一个“咯噔”:此人莫非在她们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他立即强睁开眼观察四周,果然见古参辨别方向时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有人指引其前去一般。
一时间,陈泰臣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断在心中念叨、祷告,却也不知究竟该期盼哪一件事好。
恰逢旭日将升,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一路风驰电掣,未有半分休息的古参,突然脚下一顿,毫不犹豫地降落在地。
陈泰臣看见前方倚着树木、孤身一人的飞廉,心中提着的那口气想落又不敢落,只在心底狂呼:“凶险!凶险之极!万万没想到古参如此机警,他已心生怀疑,定然会有所戒备……怎么办……怎么办?”
古参自不会去管陈泰臣心中所想,他只大步走到正微微喘息、好似受了伤的飞廉面前,沉声问道:“怎么只你一人?那丫头圣女呢?”
飞廉似乎有些有气无力,声音细了许多:“我们落入星罗宗的陷阱,不是对方敌手,差点就要落入独孤星手中。哪知他们自己内讧,另有人针对独孤星,我便趁机带着月汐突围逃出,只是半路……半路上走散了。”
飞廉好似伤得不轻,断断续续地说着。
古参仿佛这时才注意到,问了一句:“你受了伤?”
“不妨事,只是突围时不得不借助这面具的力量,损了些许精气。”飞廉摆摆手。
“那眼下……你要如何与那小姑娘汇合?”古参眼睛微微一动。
“我也不知晓,月汐也受到巫术反噬,南宫北斗带着她逃出去时,她正昏迷着。”飞廉十分担忧地说:“圣女年轻,此次受到反噬,怕是……只能大巫祝才能镇压。”
“你是说……”古参顿了顿后道:“你若听我的,我有个建议。”
“您请讲。”
“那南宫家的小子十分机警,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既然能带着圣女逃出去,就有办法联系到巫族的其他人。我们不如先回圣地内等着,也好过四处乱转,没个方向。若几日内圣女都未曾归来,再派人出去寻找,你觉得如何。”古参如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般说着。
飞廉低垂着头:“您说得是,便依您的。”
陈泰臣全身绷紧了弦,在这旭日冉冉升起,朝霞印染山林之时,是他这几日以来,最紧张的时候。
也许也是最临近死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