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令政捏着萧子翼的下巴,瞧着他的眼睛,极有技巧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杀武宗帝,为西洲雪耻。”
萧子翼清明的眼底,缓缓地,慢慢地,开始僵直。
眼瞧着差不多了,云令政起身,缓缓后退。
很快,樊楼下也开始起火。
云令政瞧着不远处越烧越厉害的火龙,拿起很早之前就藏在这里的衣物,不紧不慢地换上。
这地方是他挑的,他来之前,会没想好怎么出去吗。
“可惜,这京城,再无樊楼了。”
云令政回头,看向了萧子翼:“走吧萧大人,我带你出去。”
自古以来,客源只挑达官显贵入的地界儿,背后定然有位高权重之人做支撑。
樊楼里,权臣谋士在这里议事的数不胜数,挂的是安全的名头。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樊楼修建的初衷,便是顶先的那一位想要凑集情报。
谁也不会想到,齐王手中的樊楼,还有这第二面。
听消息,自然还有暗处过道。
齐王背后是摄政王,摄政王的这些个小事情,他的亲随霍影,又如何不知。
霍影在摄政王府看见樊楼大火时,也是一惊。
“怎么了?”陆鹤跟霍影,守在这安静无比的摄政王府,外面火烧坍塌的声音,尤其刺耳。
霍影起身朝火光冲天的樊楼看去。
如今即便充斥耳目,他们的暗卫,也在暗处将这里守卫得如同铜墙铁壁,时时刻刻盯着这些耳目动静。
此间,霍影瞧了埋在暗处的人,方才开口:“先前首辅大人说是云家跟主子有亲,便代替所有云家人来祭奠主子。可一炷香之后,他居然说,现如今云家身不由己,处水深火热之中,问我樊楼可有求生之处,说是日后必当酬谢。那时我因主子的死,心中不快,更是对云家人,也有些隔阂。但也记得段一的事,所以谨记主子的吩咐,不敢将怨念付诸行动,便将樊楼的求生之处告诉了首辅大人。”
陆鹤跟着猛然站起:“这一把火,是首辅大人放的?他要做什么?”
转瞬间,霍影想到了云令政身边的亲随不见了。
便是云江澈身边的亲随河溪,也不见了。
“以死搏生,他想要同锦弗公主那般,以死搏生。以己死,搏己生,搏他人生。首辅大人,当是为搏自己跟云家人生。”
霍影不知,西洲的云家,面对的,又是什么。
只是看着樊楼的大火,总归,不比谁轻松。
云家当初名声大噪时,就有人暗地里说他们的功高震主怕难长远了。
可是那时候都没有人信,因为明帝,太宠他们了,宠到要把太子跟云姒相配,甚至都不管云姒跟楚王的那一出,就想要她做太子妃。
众人背地里只觉得明帝老糊涂,也觉得明帝是太信任云家,更觉得云家当真忠心博皇帝信任。
谁能知道,明帝连自己的儿子,西洲的太子都没有想过放过的,只是把自己儿子当做饵,钓那些功高震主的世家,端的是宁杀错,不放过。
此时,暗卫送来消息,陆鹤跟着探过头去看:“有人调动段氏山庄的人?”
霍影眼前一亮,立刻吩咐:“陆鹤,借着看太妃的名义,去看看主子还在不在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