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过来的时候,赵伯辰感到身上有无穷的力气。一个力气很大的家仆,如何是对手?
回到家里,太阳还没有落山。正要落山的红日发出无数的霞光,照得天地间红彤彤的一片,分外好看。
母亲淘了粟米,问道:“为何不买些白米?我们家吃惯了白米,改吃粟米吃不惯。”
赵伯辰道:“现在兵慌马乱的时候,白米不便运来。米店都只卖粟米。”
母亲叹了口气:“金兵侵来,生灵涂炭,百姓吃了多少苦?但愿什么时候金兵退去,日子快好起来吧。”
赵伯辰听了,只能在心中叹气。老百姓还在做着金兵退去的梦,哪里知道,再见王师是几百年后了。
母亲在灶下面烧着火,赵伯辰在一边陪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母亲道:“明天,把那套做豆腐的器具刷一刷,我做些豆腐去卖吧。秦州城里,会做豆腐的都南逃了,现在城里面缺豆腐。人哪,哪能离了豆腐?”
赵伯辰道:“母亲还会做豆腐?”
母亲笑道:“你父亲刚出来做官的时候,俸禄都填不饱肚子。没办法,我跟人学着做豆腐,填补家用。都多少年不做了,但愿没有忘了手艺。”
说完,母亲痴痴地望着火苗,好久不说话。许是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从前。
米饭煮熟了,母亲又炖了一个萝卜,说起来是有饭有菜。只是这饭菜,着实是寒酸了些。
粟米入口,虽然挺香的,但有剌嗓子的感觉,总有点怪怪的。
赵伯辰强行吃下去,忍住不说。越是难的时候,越是要与母亲同舟共济,不能互相埋怨。
秀秀倒是吃得很香甜,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她自小在陕西长大,小时候家里又穷,习惯吃这些东西。
第二天一早,赵伯辰与秀秀搬了磨盘用具出来,在母亲的指导下,用心刷洗。
看着水花之中,秀秀用力的样子。阳光穿过秀秀的头发,带着金边,赵伯辰突然玩心大起。手里捧起一捧水,正好泼在秀秀的头发上。秀秀一生气,激起的水花带出了一副水墨画。
正在这时,门被“呯”一脚踹开,哗啦啦进来一群人。
一个老者走在人前,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住蔡官人的房子!”
赵伯辰起身,向老者行了一个礼。道:“在下赵伯辰,字令德,是耀州司户参军赵子恢之子。家父与蔡官人是同年的进士,又曾在一起为官,私下相交甚好。耀州遭了兵灾,没有办法,家父领着家人只能逃到秦州来,先投奔蔡官人为生。谁知离秦州不远,家父染了风寒,一命去了。我们母子和家里的小丫环秀秀,来到秦州,谁知秦官人也已经逃到南方去了。父亲为我们母子写了一张字纸,这里的吏人看了,让我们住进来。”
老者阴沉着脸,沉声道:“在下杨明德,是秦州孔目。这间房子,知府曾有明言,官府为司理参军蔡官人交给房东二百贯钱。若有来住的,先把二百贯交了再说!”
赵伯辰听了,大吃一惊。道:“保管房子的吏人说了,官府已经把房钱交了。房子空着也是白白空着,让我们先住进来。怎么听孔目说,还要交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