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子走上前来,看着众人。
“我张胡子二十年戎马生涯,从没当过孬种。阴山脚下,大同城外,诺真水畔,几次负伤,九死一生。现在打退了突厥人,日子好了,我也三十好几了,想成个家,寻个女人,有什么错。阴山一战,你们知道有多少人活活冻死在路上。今天你们在大同城安居乐业,可有谁还记得他们。
我是混蛋,我该死。
我即将上阵,死前想留个种,就是死后也有人记得我,逢年过节给我烧点纸钱,只是没找对方式,做了错事,我哪里就罪恶滔天了。你们都有老婆孩子,种着地过好日子,我们这些当兵的活过今天没明天,怎么就该死了?若不是我们在突厥人来的时候,拼死奋战,你们有今天这份安稳的日子吗?”
说到激动处,张胡子忽然扒开了自己的上衣,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我当了十余年的哨探,十几次负伤,可功都是别人的,活我干,那时候活着就是混日子。后来将军来了,我们才有了出路,有了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