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维扬率军撤离江都城之后,整个江都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在司马德戡等人的带动下,此时几乎整个尚在江都的禁军皆已经叛变,仅有的零星几点抵抗的军队,皆不成气候,面对大队的叛军,或死或逃。
而战况最激烈的也是唯一一处战斗焦灼的地方便是西门。
若说杨广的亲信尽皆背叛,那背叛名单里一定没有权行。
当初杨广将权行留在身边当内侍,看重的便是权行的忠诚,这种选择大义却甘愿殉节的忠诚。
不过杨广也是顺手为之,虽然为权行所感,但也仅仅如此,因此留下权行之后,很快便抛之脑后。
但权行却是备感杨广恩义,誓死报之。
其实权行本就是一个秉性忠诚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黄明远的活命之恩卧底权武多年,之后更是因为内疚而自尽。
权武事后,权行自觉还了黄明远的恩情,也不愿再去打扰亲妹妹,遂断了与黄明远的练习,一心为杨广效命。
这些年来,权行虽然没什么大的任用,但对杨广的忠诚不改。
原本权行以为,他这辈子就会如此度过,默默无闻,又矢志不渝。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大隋帝国急转直下,天子铁了心南下江都,终于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虽然权行也不理解天子为什么非得来江都,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对天子的忠诚。
危难时刻,尽节便是。
所以将给妹妹的信和东西交给黄维烈之后,他再无牵挂,只剩下死节的念头。
黄维烈离开西门之后,叛军的追兵便同时感到西门,领兵的将领是元武达和陈智略二人。
黄维烈可是一枚极其有用的棋子,在重重埋伏下走了黄维烈,二人甚至不知该如何向宇文智及交待。
二人追到西门,遇上了阻军。
虽然权行几乎不和同僚交往,但元武达倒是识得权行。在元武达眼中,权行就是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
按道理来说权行镇守西门,权利也不小的,但因为当年权武之事,宇文智及可不敢拉拢他,生怕他直接将此事捅出去。
两方在城门下对峙,各不相让。
元武达喊道:“权将军,天子有令,命我们接管西门,还请你交了兵权,莫让我等为难。”
叛乱进行到这种程度,众人对天子的畏惧早不知道到哪了,因此矫诏之言,张口就来,都不用打草稿。
权行看着元武达,高声问道:“天子何在?”
“天子自在宫中!”
元武达话音未落,权行张弓搭箭,照着元武达射去。元武达听到霹雳弦惊,急忙闪躲,这箭一下子射到了元武达兜鍪的红缨上。
“狗贼,如何敢来蒙骗我。
天子对尔等不薄,倚为心腹,从不曾缺了尔等封赏。尔等世受圣恩,比天高海深,如何胆敢如此忘恩负义,阴谋作乱。”
“我!”
元武达被噎个半死,说不出话来。
眼看权行动手,性子火爆的元武达也怒了。
“权行,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