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穿过东渭桥,一路打马直奔高陵县城,终于在子夜时分见到了李渊。
听闻长安有人来,李渊也是吃了也一惊,忙令人引进来。
在李渊心中,长安的防御一直是个大问题。能否守住,只能看隋军愿不愿意打。现在长安有人连夜驰奔过来,难道是长安失陷了?
李渊心中满是疑问,就看到满是血污的李道宗进来。
见到李渊,李道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李道宗虽然骁勇,但毕竟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之前为了送信,一路强撑着劲,不敢松懈,今见到李渊,总有见到能为自己做主的长辈了,这一股气立即就泄了下来。
“伯父,你快发兵去救救我二叔吧!”
李渊也是一惊,忙问道:“长安怎么了?孝基怎么了?”
“不是长安,是叔父在东渭桥遇到了隋军的伏击。”
李道宗两眼两眼噙泪,情绪激动,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李道宗这才擦干眼泪,将许洛仁前往长安求援,言唐王命李孝基出兵东渭桥,接应唐王大军南返,李孝基遂奉命出兵,却没想到今夜遇袭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清楚。
李渊听到最后,不禁扼腕道:“孝基糊涂。我就是真让他支援,也不会在东渭桥。所有人都知道此地为高陵前往长安的必经之地,隋军必在此重兵堵截。从东渭桥突围,不是正好落到隋军的包围圈里?
而且隋军在东渭桥附近,几无兵马,不是更令人生疑。”
这时温大雅劝道:“主公,荣国公也是救援主公心切,才落入隋军的彀中。”
这时李道宗吃惊道:“伯父,难道你没有向长安求援?”
李渊乃说道:“我是几次去信,令孝基派人在长安西北渭桥、西渭桥方向,择机接应,却根本不曾让他前往东渭桥。东渭桥就是一个死地,怎么能去东渭桥?”
李道宗瞪着两眼,仿佛见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是许洛仁送的求援信中,正是叔父的亲笔信啊。”
李渊听了,叹息了一声道:“许洛仁在洛水一战中就失陷于张文远部之手,我本以为他已经战死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投降了隋军。”
至于李道宗说的书信,李渊也有些吃惊。
“此必为河北军伪造的我的书信。只是这封信以假乱真,竟然能瞒住玄真、孝基、时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说到这,李渊还后怕不已。
若是往后有人再假传自己的信件,麻烦就大了。
其实李渊不知道的是,怎么可能会有完全模仿一个人的字而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的。信里的字都是李渊写的,只是隋军的高手将某几个字调换了位置,最终瞒住了所有人。
这时李渊又问道:“孝基如何?”
提起李孝基,李道宗又悲伤起来。
“叔父率八千兵马,星夜疾驰,没想到遭到了隋军的伏击。我临来之时,全军已经崩溃。叔父怕伯父不了解渭南的情况,才命我突围而出,来见伯父,尽叙渭南、长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