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之前将目光全部集中到散原乡堡,眼看身后遇袭,又不得不分出部分军队来应付如跗骨之蛆的这群骑兵了。
······
这一战打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松懈,只能点着火夜战。
各处火把烧得通红,映的人脸上也不断地闪着光。在这跳跃的炙热光芒里,尽是大片大片闪烁的嫣红。
没过多久,楚军的包抄部队也从南面上来,散原乡堡的隋军压力更大了。
黄维扬身边已经出现了伤亡,防御阵线也不断地在缩小,到后来便成了众人在城头一角跟楚军相持。
越来越多的楚军登上了城墙,隋军根本挡不住,只得缩在一地,被动防守。
此时的相持,更像是用生命来消耗时间。
“大郎君,咱们突围吧!”
李文相已经是第三次劝黄维扬突围了。底下的楚军如山如海一般众多,彷佛要将整个散原乡堡给吞没,再不突围,隋军就是不战死,也会累死。
“再等等!”
黄维扬不想退,也不敢退。
李文相大声劝道:“大郎君,左右不过是一场战斗的胜败,没必要在此丧了性命。若是大郎君在此有什么闪失,我军就是将豫章城夷为平地,也没有意义。”
黄维扬看着李文相,又看着四周的敌人。
“商胡,咱们再战一刻钟,就一刻钟,你盯着时间,一刻钟之后,全军集中,从北门突围。”
这一刻钟,是黄维扬给自己的机会,也是给黄维烈的机会。
过了有一盏茶左右的功夫,援军还是未到,望着四面密密麻麻如蚊蝇幼虫一般不得涌动的楚军,黄维扬终于决定,进行突围。
“突围”二字在这个场合,真真是艰难的。
就在这时,段志玄一指西面,大声喊道:“台相(尚书令最早并非宰相,不过因握有中枢的实际权力而被尊称为台(尚书台)相, 而行台全称为行尚书台,虽算不上宰相,也被尊称为台相),那亮光是不是援军?”
西面不远处,先是星星点点的亮光,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光亮。很快众人感受到大地的颤抖,这是只有奔驰的骑兵快速运动才会产生的现象。
“是咱们的人!”
“援兵到了!”
一众隋军士兵,高声欢呼。
黄维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今日这一场搏杀,总算是有了意义。
前来支援的正是黄维烈率领的天策卫军。
这天策卫军迟了整整一个半时辰,也是有原因的。
隋军设计楚军,而林士弘同样也算计着隋军。林士弘计划着生擒黄维扬,但是又担心黄维扬遁入散原山中。
这散原山这么大,上万大军散布出去,也不过是如河中砂石一般,未必能尽全功。
而且林士弘也担心隋军的支援。
所以林士弘让人在北路、西路各设置阻碍,毁掉道路,又令潜伏于山中的一支军队阻击可能出现的隋军。
林士弘虽让人撤离了散原乡堡,但亦布置了两千人于山中,本计划是在两军交战正酣时趁机突袭隋军大营,此时更好发挥作用。
这山中修路不易,但毁路容易。
两千人马,虽分作两路,但借助地形,据险阻击,隋军亦不能通过。即使黄维烈心中急的直冒火,可也被这群人阻击了整整一个半时辰,这才夺路而过,赶到了散原乡堡。
而随着楚军主力的到来,整个大局,便基本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