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进退无路,俟利伐急得汗流浃背。眼瞅着对面的隋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多,俟利伐狠下心来,要直接冲过去。
陈乂扶着自己的陌刀,忍不住地兴奋与激动,连拿陌刀的手都有些颤抖。这把陌刀还是陈乂专门跟黄明远求得。他觉得自己一个步军将领,扛着长槊有些不伦不类,倒不如手提陌刀威武。
虽然不知道这些胡人是怎么来的,而陈远又是怎么知道的。但陈乂清楚自己等了这么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毕竟是将门出身,陈乂本身也是有能力的。他按照传统的隋军步阵背靠大道扎下营帐,又在营前列阵。
虽然陈乂比俟利伐早到了只有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已经足够了。整个通往汉光禄塞的大道上,布满了隋军的拒马和壕沟。
隋军虽只有七百人,但前面是枪兵,后边是弩兵,两翼是骑兵。整个军阵倒也井井有条。
俟利伐这个时候也知道恐怕隋军的主力都在向昭君川增援,若是不能赶在随军到来之前离开,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因此,俟利伐命令残余的骑兵分成两翼,从两侧包抄隋军主阵。而剩余的无马骑兵,则被分成六十个攻击队,分成三组,成批次的冲击隋军主阵。
这个时候,双方在这个阴山山坳坳里,竟然准备来一场步战,决定胜负。
眼看对面发起了决死突击,陈乂沉稳地命令部下张弓搭箭,进行反击。箭如飞蝗,残忍地穿透冲锋士兵的胸膛,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而下了马的突厥人这时候行动反而失去了灵活性,异常笨拙。两道壕沟,还有两排拒马耗费了他们大量的力气。原本就疲惫不堪的突厥人挥舞着弯刀,甚至是蹒跚着步伐,不停地向前。就是倒下,其弯刀高举,犹不罢休。
这个时候,所有突厥人都清楚自己所面临的境遇,若是不能冲破这道阻挡,他们就要埋骨在这里了。
战场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突厥人尸体,一波又一波的突厥人如浪潮一样涌向隋军,试图将隋军的防御碾压跨。
陈乂眼看着对面的突厥人迸发出如此大的战力,其部几乎被对方压制。这个时候都是拼死一搏,双方狭路相逢,靠得是一股勇气,自己本就兵少,若是再被对方士气上压制住,还拿什么去赢。
这时候又有一个隋军步阵被对方的步兵冲垮,有些混乱的人群不住地向后倒退,隋军眼看要撑不住了。
陈乂啊陈乂,这个时候苦苦求来的机会就这么让他溜走吗?
陈乂眼中喷火,忽然一把抓住自己的头盔,丢在地上,提着陌刀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高呼道:“这群畜生,烧毁我们的家园,杀戮我们的父母姐妹,与我们之仇不共戴天。今日眼看就要灭亡了,胡狗还敢在天军面前逞凶。是爷们的,跟我前去杀胡狗,报血仇。”
丰州将士多为北地百姓,突厥人的入侵史就是他们的血泪史。这些年隋突在长城内外来回拉锯,哪家哪户和突厥人没有点血海深仇。这些士兵可不是后世田地里的汉子,受了委屈也只能蹲在地头唉声叹气。他们手中拿的是刀,可杀人的刀。
“杀胡狗,报血仇!”
“杀胡狗,报血仇!”
满山遍野传荡着隋军的怒吼,这压不住的火就要喷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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