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不处置黄明远了,但也要赶他赶紧走。但不刺出这必杀的一剑,有黄明远如何甘心离开。
因此听到杨坚的说法,黄明远立刻再次跪谢圣恩,不过他却并没有转身离开。
黄明远继续跪在地上说道:“圣人,末将一人的荣辱自是小事,不足挂齿,只是今日之事,不同寻常,处处透漏着耐人寻味的事情,臣斗胆奏请圣人,不得不察。”
杨坚有些厌烦了,都说了要帮你出头了你还没完没了了,就这么死咬着于家不松口,因此杨坚有些不高兴地问道:“黄卿到底是何意啊?”
“圣人,末将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虽薄有微功,有点虚名,可放在大兴城里,也不过是个末流人物。末将自问自己没什么引人重视的,唯一一点不同寻常的也不过是末将幼年出身晋王府,跟晋王府上下关系倒还不错。”
黄明远从来都不避讳自己是晋王的人,哪怕是在天子面前。毕竟他身上的晋王烙印太深了,深到天子都觉得理所当然。
“圣人,当时于让敢毫无缘由的暴起伤人,他难道就不知道末将再是年轻也是个二品大员,国之重臣,要是杀了我他也得抵命。于让是个惜命的纨绔子弟,那他现在不惜以命犯险,难道不令人生疑?”
这时候听着黄明远一步步诱导,杨坚也来了兴趣。
“那你说他想做什么?”
这时候黄明远却是躬直了身子,直视杨坚,一字一句地说道:“末将认为,于让此番对末将下手,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区区一个黄明远又算得上什么,于让这是想对晋王动手啊。”
黄明远的声音不大,却有如石破天惊一样,震到了杨坚。杨坚手上的扳指没拿住掉在了地上,“砰”地一声,震地人心也跟着发颤,那扳指更是碎了一地。
看着杨坚凌厉的目光,眼神似乎要弑人。黄明远丝毫不为所动,仍一字一句地说道:“很多人都把末将当成晋王的爪牙,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隋突大战的波折性,人皆道晋王大厦将倾,导致原本很多亲近晋王的这个时候都疏远了晋王。晋王新回朝廷,还来不及重整旗鼓。于让身为太子右内率军副率,选在这个时候对末将动手,简直是最合适的时候了。晋王现在旧力已去,新力未到,最是虚弱不堪,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将我这个晋王唯一能用的武将除掉,到时候一旦有人作乱,晋王不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吗?”
“住口!”
杨坚厉声喝断了黄明远的话语,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向黄明远。杯子撞到柱子上,摔个粉碎,而杨坚则斥骂道:“黄明远,这是你该多管的事吗?”
黄明远此时却是一副凛然不惧的样子,朗声说道:“圣人,这于让是想用他自己的命和末将对子,这说明他所图甚大,否则幕后之人不会连于家的嫡系子孙都能说牺牲就牺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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