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喝干瓶内的酒,再在空中倒了几下,没有了。杨勇不由得大失所望,喃喃地说道:“酒啊,酒啊,连你也要离孤而去啊。”
宗胜赶忙向杨勇行礼,杨勇摆摆手,醉醺醺地让他起来。
“储君,您还是少喝一点酒吧。”宗胜劝道。
杨勇满脸的不以为意,有些悲戚地惨笑道:“少喝,怎么少喝,现在孤除了喝酒,还能做些什么啊?喝酒好啊,喝多了就醉了,醉了也就忘了烦恼了,忘了烦恼了啊。”
杨勇抓着宗胜地手有些急切地问道:“小胜子,你说,孤哪里就这么差,竟然让圣人这么讨厌。”
杨勇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已经流了下来。他边哭边唱:“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杨勇舞着舞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杨勇唱的是《薤露》,是给王公贵人送葬时的挽歌。现在的杨勇虽然人活着,但心已经死了,他这是在为自己唱挽歌呢。
杨勇突然一个趔趄,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
宗胜赶忙上前,一把扶住杨勇,要送他会寝殿。
杨勇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推开了宗胜,喃喃地说道:“小胜子,不是我自暴自弃啊,可我要自己都不给自己唱首挽歌,那到了要死的那一天,又有谁会为我唱呢。”
宗胜听得心酸,差点流出泪来。
“人死一去何时归啊!”
杨勇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回正殿了,中间被自己绊了一脚,差一点趴在地上。
宗胜在杨勇身后呆呆的望着杨勇的背影出身。
······
宗胜也没有办法来宽慰杨勇,太子这是心病,得用心药医啊。
离开东宫正殿,天已经不早了。巡完营回到帐中,宗胜刚坐下就感到身后一阵杀气。忽然一剑从他身后刺来,宗胜忙将身子一侧,剑堪堪从胸前掠过,划破了身上的披风。
对方见一击不中,立刻身子向右一侧,前伸的剑立刻划了一个弧形照着宗胜横切过去。
宗胜虽突遭袭击,但也是速度极快,一个鹞子翻身,脚踢在剑面上,向后退了两步,也趁势拔出腰间的佩刀,持刀向前,呈攻击状态。
对方没讨得便宜,拉下脸上的蒙面巾,笑着说道:“才几年不见,师弟风采依然。”
宗胜连忙收回佩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宗胜的师兄黄桃树。
“师兄好。”
黄树枝放下剑,端起桌案上的水一饮而尽,调笑着说道:“总算你没有忘记我是你的师兄,就是也不知道你忘没忘王爷。”
“宗胜绝不敢。”宗胜连忙抱拳说道。
“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说着黄桃树从胸口衣襟内拿出一封信递给宗胜,冷冷地说道,“王爷说了,让你今夜领兵裹胁太子造反,务必要让人知道这次造反是太子谋划的,你接令后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宗胜闻此一惊,心道自己若是裹胁了太子造反,那事败后太子必死。宗胜好歹也是跟了杨勇十几年,虽然是别人安插的密探,但双方已相处十几年,感情异常深厚,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勇去死。
看宗胜有些为难的样子,黄桃树立刻怒了,握着佩剑的手紧绷的发紫,有些凌厉地说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怎么着,师弟难道想背叛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