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老苍头也笑得泪都出来了,他拿起那个银行户头递给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哎,秀才,你看看上边到底写得啥。”
一个年轻人抬头看了看他们。他最讨厌这群人叫他秀才,他一个就识了三年字的人咋能叫秀才。人家秀才都是大德之人才被这么称呼的,都是能被直接举荐成官的。他说了好几次,可众人都觉得他识字厉害,就是叫他秀才。
秀才拿过凭证,读了起来。
“银行户头,一三一二六七七八,姓名,魏苍头,共五千五百钱。”
“五千五百钱?你咋存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老苍头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有钱。
老苍头骄傲地说道:“老子省吃俭用,把咱将军赏的都存起来,哪像你们这群兔崽子光知道吃吃喝喝。”
有个听了酸酸的,便大喊道:“老苍头,你这土都埋脚脖子了,还领到了土地。要这么多钱干啥?准备死了都带土里去了。”
大家都熟络了,也开得起这种玩笑。
老苍头两眼瞪得牛大,骂道:“去你娘的,老子还得好好活呢,活十二年拿到这份土地。”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授予凭证和银行存折都放到内衣贴身口袋里。
“老苍头,你活这么长小心成妖精了。”
老苍头瞪着这群人,说道:“你么这群家伙,往日粗枝大叶惯了,让你们去打更,我可不放心。”
说到这,老苍头更像是自言自语道:“唉,我活了五十多岁,还没见过像咱将军这么好的人,我还得好好活着,我得活着给咱将军打更。”
众人听到这,都有些沉默。
老苍头这个年龄都想着再为将军尽一份力,更何况他们呢?
这时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男子说道:“我离家八年了,也回不去,天天思念我那娘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带着老子的儿子改嫁了。今天功曹府来我这统计家庭地址,说是咱家将军要把咱们的家眷都给送到丰州,往后咱们也要一家团圆了。”
这男人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忍不住用手捂着脸。
“八年了,八年了,五年前有乡人来丰州服役的时候跟我说我老娘临死的时候还念叨着我啊,想我回家,到终了了她老人家都没看到我一眼。”
众人听了都沉默了
还有一个脸色稚嫩的小个子,这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
老苍头看着众人,大声说道:“这年头谁没点糟心事,老子从军三十多年了,见惯了生离死别,早就以为自己也就这个样。在这丰州,谁拿咱们当过人,谁又正脸瞧过咱?没有。只有咱家将军把咱们当人看,一心想着咱们。
将军来了之后,咱们总是能够杀尽胡狗,替乡亲们报仇了;将军来了,咱们才能吃饱了、穿暖了;将军来了,再有没有人能欺负咱么了,咱们的日子才有了奔头。你们说,咱么要是对不起将军,还算人吗?”
众人激情也被带起来了,有人高呼道:
“丰州军万岁!”
“将军万岁!”
“丰州军万岁!”
“将军万岁!”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在丰州的原野上,吹遍了阴山南北,吹入了丰州将士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