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闪了闪,慕容翔织不以为意,顿了顿,他才轻声说道:“伯牙不作钟期逝,千古令人说破琴。”
顿了顿,男人接着说道:“天‘色’不早了,夜里风大,带万念回去吧。”说罢,慕容翔织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莫涟漪在原地。
今日的慕容翔织,如此多话,已经让她很是意外了,所以,这最后一句对她们母子的关心,莫涟漪似乎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只是,慕容翔织那句让他略伤神的“伯牙不作钟期逝,千古令人说破琴”,却令莫涟漪忍不住陷入沉思。
子期逝,琴弦绝。这说的是伯牙子期的知音之‘交’,慕容翔织这么说,难道是在说,他并非如他表面那般冷漠,只是知音难求么,所以不如沉默么?
既是如此,又为何会告诉自己呢?莫涟漪不蠢,她当然已经猜到了什么,慕容翔织这是在暗示,他把莫涟漪当做知己,如此,倒是让莫涟漪十分意外。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夕阳的余晖已经越来越弱,出来阵阵寒风,吹落梅‘花’枝头的雪‘花’,洋洋洒洒,恣意飘落。
兀自摇了摇头,莫涟漪招呼了万念,一手牵着一蹦一跳的万念,往屋里走去。
好不容易把小恶魔哄睡着,莫涟漪只听传来三生轻轻的叩‘门’声。
打开,‘门’口站着略带歉意的慕容翔织,他手中,拿着一个托盘,莫涟漪只扫了一眼,便认得那托盘中,是上好的苏州锦绸。
“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们的,不过我看灯还亮着,猜想你还没睡。”慕容翔织先开口。
“哦,进来说话吧。”莫涟漪心中有些疑‘惑’。
“不用了,我就是想把这个‘交’给你,这里不比京都,天气寒冷,你给自己和万念,做身衣服吧。”接着,慕容翔织把托盘递给了莫涟漪,自己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了‘门’,莫涟漪心却有些不平静了。
慕容翔织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可是,她方才分明从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她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慕容翔织对自己的关心,对她的心意,让莫涟漪有些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行的端,做得正,又有何忧?
只是,慕容翔织送来的这些料子,却当真是她所需要的。莫涟漪一边翻着那上好的苏锦,一边这么想着,却发现那些苏锦下面,竟还有整块整块的兽皮,保暖,兽皮是最好不过了。
她的确是得为万念做一身更保暖的衣服了。
窗外,慕容翔织远走了几步的步伐,在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便停住了,接着,男人缓缓转身,颀长的身子,静默伫立,看着那依然透着光亮的窗子,若有所思。
之前,是他考虑不周,他自己在这种冰天雪地里生活惯了,却忘了这对母子,一个‘妇’孺,一个幼子,当考虑到这一点,慕容翔织毫不犹豫的翻出了前些日子,主宅里捎来的一些衣物,可是,尽是男式。
所以,他只得拿了那些不料兽皮给莫涟漪了。
方才,借着微弱的月光,慕容翔织看着莫涟漪,心中竟然蹦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他想时时刻刻和那对母子在一起,感受他们的欢乐,感染他们的真情……
与此同时,广阔的海面上,一艘大船飞快的前进。
甲班上,赫连驰看着那不甚明亮的月光,心神黯然,若有所思。
“主子,风大,进舱休息会吧,再两日,便能到漠北境地了。”血稠对赫连驰说道。
只是,赫连驰却没什么反应,像是在凝神静思。
“主子?”血稠又试探的唤了一声。
“听!”赫连驰忽然开口,语气焦急:“你听,有笛声时远时近,若有似无!”多日来,赫连驰沉寂的心情,忽然活了过来,因为,他识得那笛声。
蝶恋‘花’,他亲自为莫涟漪而作。
只是,看着血稠茫然的眼神,那笛声,也停止了。
赫连驰沉沉的叹了一声,转身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