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好奇怪,没有刮风,怎么杏子就自己掉下来了咧?”六花抬头看了看杏子树,见着里头一个黑黝黝的身影,有些吃惊:“三姐!”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让简亦非都吓了一大跳,赶紧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六花莫叫,是我过来了哩。”
简亦非来无影去无踪,有好几次都是忽然就出现在肖家院子里,开始肖家姐妹还觉得惊奇,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他的这举动,见着是他,大家这才平静下来。六花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简大哥,以后你走前门来嘛,这不是要吓死人?”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简亦非很真诚的朝六花道歉,这大晚上的,从树上掉下个人来,这事儿搁到谁身上,谁都会吃惊,更别说是这些小姑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彦莹:“三花,我有话要跟你说呐。”
他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彦莹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一颗心忽然间沉了沉,好像有什么抓着她的五脏六腑,一松一紧的痛。
“三花,简大哥要跟你单独说话呐。”二花心情愉悦,拍了拍彦莹的肩膀:“你咋就呆站着?还不快些领着简大哥到旁边去?”
彦莹朝着二花笑了笑,今日肖经纬亲自登门来求亲,肖老大与肖大娘都点头同意,就等着肖经纬家的媒婆了,现在二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啥事情都是笑眯眯的。
“三花。”简亦非与彦莹站到了一旁,他吞吞吐吐喊出了她的名字:“我……要回京城去了。”
“哦。”彦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片,但是瞬间她又极力将心情扭转了过来:“你是来向我辞行的?”
月亮之下,两条身影被拉得很长,中间有一段空隙,漏下一段银色的月华。
“三花,我早些日子已经写信给我母亲,要她遣媒人来提亲,可今日收到她的来信,她生病了。”简亦非有些局促不安,不敢看彦莹的眼睛:“我要回京城侍疾,等着母亲身子好一点,我再要她派媒人过来求亲。”
彦莹心中微微叹气,这古代成亲还真是麻烦,一定要走媒人这过场,要是没有媒人,就会被冠上“无媒苟合”的大帽子,压你一辈子翻不了身。彦莹自己对这大帽子倒是无所谓,可简亦非毕竟是大周朝土生土长的人,思想上不可能跟她合拍,肯定会将这无媒苟合看得很重,单单凭他写信回去让他母亲遣媒人过来就能看得出来。
要是真心不守规矩的,自己去找个媒婆来又怎么样?就连肖经纬那小白兔,着急起来也知道将他爷爷的意见撇到一边,冲到自己家里来向二花提亲呐。彦莹实在想说一句“简亦非,你难道就没有给媒人的银子?”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成了恨嫁女一样。
前世是女汉子没人爱,今生好歹美貌与智慧并存,又来了个紧追不舍的,自己可不能太张扬了,免得把简亦非吓跑。彦莹朝简亦非微微一笑:“亦非,我等你。”
这句话说出来,似乎有些轻飘飘的,可那话一落音,这颗心就踏实了。彦莹望着面前的简亦非,哈哈一笑:“你怎么了?”
简亦非的脸上有一种惊喜交加的表情,他瞪圆了眼睛望着彦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真愿意等我?”
“不等你等谁?”彦莹撇了撇嘴角:“只有你说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