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刚刚练完剑,出来看看你。”简亦非走近彦莹身边,低声道:“我方才忽然就想见你,好想马上见到你,心里总有一种悬着的感觉,好想一闭眼,你就不会在我身边了一般。走出来看到你,我这才放心。”
彦莹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简亦非见着她忽然落泪,十分惊慌,一把将她拉住:“三花,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谁叫你说这样的话,听着真伤心!”彦莹呜呜咽咽起来,虽然极力想克制自己不要流泪,可那眼泪珠子就是这样落了下来。简亦非说的这几句话实在太煽情了,就好像戳中了她的泪点一般,让素来坚强的她也忽然落泪了。
“三花,我错了,我说错了。”简亦非好一阵慌乱,抬起手来拿衣袖给彦莹插眼泪,自己也真是不会说话,一大早就说些这样的东西,莫怪三花会难过。他低声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彦莹的心一片酸酸涩涩,以后,他们还会有以后吗?她含着泪笑了笑:“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要说也是我来说。”这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就像杜鹃啼血,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碎裂的声音。
两人站在那里说了好一阵子话,彦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她从简亦非的怀中抬起头来,眼睛一转,就看到了那些忙着搬货的伙计从身边走过,他们的眼睛还偷偷的在往自己身上看,赶忙将简亦非推开了些:“你先去卫所,将今日要做的事情布置下去,别耽误了大事。”
站在门口望着简亦非的坐骑慢慢远去,彦莹心中无限怅惘,前世学过两句诗“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那时候一点也不能体会离别的情绪,现在却是真正的摆在自己眼睛,一点也没有可以回避的余地。
辰时左右,彦莹与简亦非一道出发了,两人共骑了一匹马,披着霞光朝西山奔了过去。彦莹坐在前边,一双手拉着缰绳,她能感觉到后边简亦非温暖的鼻息,一点点的撩拨着她那脆弱的心弦。
来大周一年多,她从来没有落过泪,可今日她的心却脆弱到时时刻刻都想流泪的地步。她不敢回头,唯恐简亦非见到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只能闭着眼睛将风将脸颊上的泪吹干。
此时虽然已经是春末夏初,可道路两旁依旧有不少的花朵在盛放,特别是那野蔷薇,爬满了山坡,缠在树上,就如瀑布般落了下来,山风微微吹拂,山道上翠微苍苍,那抹绿色不住此起彼伏。彦莹没有赏花的心思,两眼望了过去,只觉得一片愁云惨雾,见不到半点亮色。
“三花,你瞧,那边的景色真好看!”简亦非指了指山谷里,一线清亮的山泉从山上流了下来,就如玉带挂在翡翠之间,溪水溅落无数的碎玉乱琼,点点晶莹。
彦莹茫然的看了那边一眼,点了点头:“可不是?”她的眼睛瞄了瞄,就见半山腰上有几处明黄色的飞檐,从绿树重重里透出来,阳光照在琉璃瓦上,闪闪的发着光亮。那就是普济寺吧?严夫人的贴身妈妈就在那里等着自己,彦莹一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