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如今这个年代,无论是现在还存在的冶金部,还是即将成立的有色金属总公司,他们的日子当然不算好过,这也造成大部分冶建公司日子难过。
另外冶建公司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由于咱们国家工业布局的问题,在早年的时候建设了大量的“三线工厂”,这就造成了有很多冶建公司蕴藏在大山深处,身处某穷乡僻壤。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尤其对一家建筑公司来说,这甚至算是一个缺陷,一个致命缺陷。李华勇认为,可能正是因为这两个客观原因,这才造成这年代冶建公司的日子普遍难过。
和铁路工程局这样的单位相比,艰苦条件倒是都差不多,但任务肯定没人家饱满。和华建九局这样的单位相比,冶建公司又吃亏在没有占到一个好地盘,这就是冶建公司现在的处境了。
“唉!也是难为人家了......”
李华勇捏着手中那个红包,心里默默发着感慨。李华勇甚至还知道,冶建公司现在的日子虽然难过,但最难过的日子其实还没到来,套一句俗一点的说法,冶建公司“最长的严冬”,那还要等到几年之后老毛子解体的时候。
大家都知道,老毛子一直都是个重工业还算发达的国家,也是一个矿产资源非常丰富的国家,而它那么一解体,就在那几年期间,对矿产资源类行业冲击巨大,在国际市场,当时各类重金属价格大幅下挫。
到那个时候,才是冶建公司真正的冬天了。前世有很多冶建公司,就是没抵住这一波冲击,纷纷走到了破产边缘,而能抵住这波冲击的,那基本都算是凤凰涅槃,重组后到后世活得很滋润。
“这家公司,这家公司....嘿嘿,拎着猪头还真能找到庙门啊,有前途......”
李华勇捏着那个红包继续在那浮想联翩。两世为人的他当然知道自己手中为什么会有这个红包,这是因为年前的时候,自己让林应彪发出投标邀请的几家单位中,恰恰就有这家冶建公司。
李华勇不是那种正义感爆表的真正愤青,更不是什么圣母,要说这种行为虽然有“钻营”的嫌疑,但人家这不是某领导为自己的私利以权谋私,因此在李华勇看来,这其实属于人之常情,这种行为的性质,其实就和夏明焕等人特意跑一趟李家坳没什么两样。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华勇对这种行为还有一点点赞赏。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李华勇自己就深有体会的,他自己前世就搞过相当多的投标工作,而像李华勇这样的人,他就经常面临“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困惑。
而人家呢?如果把这个红包比喻成一个猪头,那么这个猪头的大小是另一回事,起码人家能找到自己这里来,这算是真正的“找对了庙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李华勇要感慨一句“有前途”了!
当然喽,李华勇尽管感慨这家冶建公司“有前途”,也同情他们的境遇,但他内心却没有任何改变。
给一个这么大项目寻找一家好的施工单位是一件大事,而这个项目对自己如此关键,和自己的前途息息相关,那么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李华勇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红包就改变原先设想。因此在这个时候,李华勇依然认定这个项目由华建九局来干没变。
只可惜在几个月之后,李华勇还是改变了。当然喽,李华勇之所以做出改变依然不是因为那个红包,而是这家冶建公司做的另外一件事。
或许可以这样说:正是因为这家冶建公司做的这件事,才算是真正找到了李华勇的“庙门”。
时间来到了1987年4月,目前整个工程进展顺利,随着几个月施工,一个工业园已经初具雏形。
而到了这个时候,陶瓷厂的建设也提上议事日程了,到了4月下旬,5家公司制作的标书也终于集中到南江省省建委。
“熊处长,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那些标书呀?对,我就先看看那些技术标。”
“行,小李你先拿去吧......”
李华勇是代表业主林氏集团的,用后世的说法,他类似于“评标委员会的委员之一”,甚至说是评标委员会的老大都不为过,他想先看看标书,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李华勇就是在看过标书之后做出改变的,当他看过那家冶建公司制作的标书,他陷入了沉思。
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李华勇首先拨通了鹏城华建九局的电话:
“喂,我是李华勇,请问张永平张总在吗....哦?张总还在湘省?那行,那我就找夏总....对对,三公司的夏总工,如果他方便的话,请他马上来趟南江......嗯,我知道是一个星期后正式开标,我现在请他提前来一趟.....好的好的,请你转告他一声,或者请他给我来个电话也行....好的好的,谢谢。”
现在的李华勇怎么说也算有点分量,因此他的话还是有点效果,在打过电话的第二天下午,李华勇就在石门县见到华建九局的一行人。
只不过在见到和夏明焕一起来的人之后,李华勇还是吓了一跳:
“蔡,蔡总,你怎么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