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之下,流寇再走凤阳的可能不大,在正阳镇吃过饭后,就准备前往颍州,寿州年初好歹守住了州城,颍州则是一锅端了,比寿州更为残破,所以这一顿要吃饱些。
食铺的老板端菜过来,旁边坐的一个哨骑对他骂道,“你开门做生意,瓦面不好不知修葺怎地,砸到我等怎办。”
杨学诗也没招呼,这个哨骑叫陈如烈,以前潜山的递夫,舒城山口之战独自打探山脊就是他,背上中了几箭,只养了半个月又回营了,算杨学诗手边的可靠人。
这店家是个老头,发髻都是花白的,听了告罪道,“老爷饶过,此处原本便不是老朽的房,每日在此做些生意罢了,实在无力修缮。”
杨学诗插话问道,“那你住在此处不怕晚上塌了压着你。”
“老爷说笑了,这正阳镇上夜里野鬼遍地,哪敢在此住,小老儿是后村人,离此有几里远,年初好歹是没被流寇祸害,每日来回走十里,就背得动这点食材,卖完就回去,勉强能糊口罢了。
听闻昨日过路的几个老爷说,那些流贼往开封去了,菩萨保佑勿要再来了。”
陈如烈指指外边的乞丐,“你这老头只怕流寇,那不怕这些人进来抢?”
“倒是抢过,抢了小老儿就把门关了,他们连剩饭都没得盼,那乞丐头子找过来,说以后不抢,他们每日还到处找来干草,那些要喂马的客人愿意在这吃,他们多少能捞到点,小老儿也能谋生。”
老板哎的叹口气,“也就是吊着老命,这世道活着也没啥味道。”
这时两个哨骑凑过来说想喝酒,杨学诗挥手道,“叫老头拿便是。”
那老板听了作个揖,取了半坛酒过来,又回灶台边忙碌去了。
几个哨骑分了酒,各自大口喝起来,本来按军中规矩,哨探不准喝酒,但此时又没有镇抚队,杨学诗自己也想喝点。
杨学诗把右手端起碗,左手撑在桌子上,刚端起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同样扶着桌子的陈如烈也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他停止了片刻,跟着就趴下把耳朵贴在地上。
“大群马队。”
杨学诗大步走到街上,这里是镇子的西端,但道路两侧仍有不少房屋的废墟,视野中还看不到骑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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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哨骑道,“把总咱们走。”
“慌个啥,人都没看到。”
杨学诗翻身上马朝着食铺周围的乞丐吼道,“想活命就往乡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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