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清理旧伤!”成太医说完又转念一想:“啊!是清理旧伤!”
顾飞扬不解:“那用得着这么多人伺候?实在不行,小爷也能伺候她。”
“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能?”
世子爷不满:“我又不是姑娘!怎么就十指不沾阳春水了!我不能谁能!说吧!让我干什么!是上药还是包扎!”
可当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的时候,咕嘟咽了口唾沫,哪还有方才的大言不惭。
明玉珠已经按照成太医的吩咐脱光了上衣趴在了一张窄小的竹榻之上。
这竹榻一看就是单独订制的,比寻常床榻要高上许多。
而这间房子也是特意布置过的,能保持四处透光不透风,四角烧着炭火,整洁又温暖。
成太医用布巾包起了头发和口鼻,换上一件崭新的白衣,点上一盏灯烛,铺开一堆刀枪剑戟,不,银针细刀小剪子。
明玉珠趴在竹榻上,双手举过头顶,身上盖着一件单薄的被单。
她扭头看了一眼顾飞扬,这小子正局促的不知该把眼睛往哪看。
她打趣道:“你包着头发的样子像,像西市卖茶的姑娘!”
少年郎大怒:“胡说八道!小爷可比姑娘高大强壮!什么眼神!”
“是是是!您高大,您强壮。”
成太医道:“别贫嘴,一点也不严肃!”
于是世子爷又换成了一副严肃的嘴脸,眉头下压,光看眼神,还有点凶狠。
成太医用手掐了一把明玉珠裸露在外的肩膀:“有感觉吗?”
“有。”
“什么感觉?”
“挺疼的。”
成太医沉默了,转身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再喝。”
“刚才不是喝过一碗了。”
“一碗不够。”
明玉珠硬着头皮喝了那碗又酸又苦的药,五官扭曲的她自己都不敢认。
顾飞扬光看她那表情也知道这药有多难喝,忍不住问道:“这什么药?就没有药丸吗?”
“麻沸散。”成太医在烛火上慢慢炙烤着刀子:“一会割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疼。”
明玉珠险些从榻上蹦起来:“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喝了!这点小伤小痛算的了什么!我跟你说,我之前,那么长一刀划下来,我眉毛都没皱一下!”
“知道你厉害!但这里是成太医说了算!你最好老实点!”
不得不说,顾飞扬用那张‘严肃’脸发话,还是很又震慑力的。
她果然又老老实实的躺下了,一边嘴上抱怨道:“我真不怕疼,你直接动手就是。”
成太医无奈,又在她身上拧了一把:“疼吗?”
“不疼。”
“我不是说你怕不怕疼,是问你有感觉吗?”
她顿了顿:“是确实疼。”
“……”
顾飞扬哼道:“看来还得喝。”
成太医却道:“没用了,两碗要是没用,那喝多少都没用。”
“什么!”顾飞扬道:“为什么会没用?”
“有的人对麻沸散无感,这是正常的,十个人里有一个例外,这丫头,就是那个例外!”
顾飞扬摆手道:“不行不行,哪能生割啊!这不得疼死!”
他在京中没受过什么皮肉之伤,但平时习武受点摩擦都会觉得疼,更何况用刀子把皮肉割开。
“疼,总比死好吧?”
看得出来,成太医已经快对这位世子爷失去耐心了,不过依旧说道:“你现在的任务,不光是擦血,还要按住她,防止她疼的受不了的时候乱动,要是别人,说不定还会爬起来跑走。”
明玉珠失笑:“我不至于,我衣服都没穿呢。”
顾飞扬脸又腾的红了:“按,按哪?”
成太医怒道:“她不你媳妇吗!你爱按哪就按哪!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