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于是她便手把手的教他烧出一炉炭来,不忘打趣他道:“若日后殿下行军在外,想吃点野味,倒是可以自己烧制木炭,比寻常树枝烤出来的野味要好吃许多,起码少了烟熏火燎的气味。”
她说着便擦一把脸上的汗水,这天本来就热,守着这么一个土窑就更热了。
没听到动静,她转身去看,却见顾飞扬拿着根木棍若有所思。
“殿下?”她伸手在少年郎眼前晃了晃。
后者嗤笑道:“你说,若我也逃出京城,会如何?”
明玉珠微一怔愣,只从他这一句话便想到许多。
东洲世子逃了,若另外三王世子都逃离京城,便是彻底和京城决裂,和当今圣上决裂。
到那时,先祖用血肉打下的江山,武帝统一的天下将会再次分崩离析。
与朝廷对立,谁输谁赢不一定,但那时,四分五裂的沛国已经在蛮夷面前称了待分的香肉!
“不可。”明玉珠看向他道:“哪怕就是顺从削藩之政,交兵权,弃王位,也不能逃离这京城……”
顾飞扬蹙眉,略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他在明玉珠的眼底看到一抹从未见过的坚毅之色,或许她本就坚毅,只是隐藏的太后,轻易不让人察觉。
但此刻,她却不再隐藏。
土窑之内烈火熊熊,烤的她汗珠涔涔,连带脸上的黑灰都给她增添了一股大战之后的快意。
不知为何,他竟想到自己收藏在鬼雄楼中那副属于禹城郡主的肖像画,虽然二人并不相似,但于战场之上的英姿却有些不尽相同。
战场……
他暗骂自己是糊涂了,不过是烧个木炭而已,竟想到了战场。
略有些懊恼的嚷嚷道:“小爷还不至于交兵权,弃王位!就是小爷交了,皇上也未必敢收!别的不敢说,他可指望着我靖平呢!”
明玉珠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哪来的兴致,忽然冷不丁在少年郎额心戳了一下:“殿下放心,就算殿下不逃,将来也一定能出京,殿下是那旷野的狼王,岂会轻易被牢笼束缚。”
这话说的顾飞扬有些沾沾自喜,却故意没好气道:“少戳小爷,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手上沾着灰呢!”
明玉珠哈哈笑了起来:“被发现了!”
他在额头一抹,果然抹了一手的灰,如此,那原本一点黑灰也抹的满脸都是。
不由懊恼的,也突然伸出手去要报仇。
明玉珠见状赶紧起身就躲,冷不丁被他抓住裤脚,整个人向前仆倒在地。
这要是摔一下,鼻子非得摔扁了不可。
可顾飞扬不愧是被她夸作狼王的少年,反应迅疾不亚于狼,已经一把将人勾住抱在怀中,那大手已在她脸颊两侧左右开弓,涂抹了一圈。
随着他豪爽的哈哈大笑,也引来众人侧目。
明玉珠也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殿下耍赖!我都没给您涂那许多!我如今的脸还能看吗!”
“让你知道知道偷袭小爷的下场!”
明玉珠挣扎要从他怀中出来,后者却抓的更紧:“别动,小爷给你画上胡子!”
“不行!”明玉珠哭笑不得,挣的愈发厉害,可越是如此,顾飞扬抓的越紧,挠的她腰身一个劲的发痒。
子丑急急赶来叫停,这才分开两人。
两人,一个满脸黑灰,一个也没好到哪里去,笑的前仰后合不说,笑的前仰后合不说,